固忠忱知道家里没法给他想要的出气了,爷爷去养心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皇上有安抚,但安抚的是顾家,从来不会想到他。
别院里,他给丁三一包软骨散,这下作的药是他以前用在女孩子身上的。
他的计划是给简繁下软骨散,简繁没有力气,只能任他们摆布。
慎刑司有会纹身的嬷嬷,实际上丁三的对食嬷嬷就是很擅长使用针的纹身高手。
趁简繁无力反抗的时候,在他身上纹上那个叫什么罣国的纹身,诬陷他是罣国的刺客,绑起来,所有刑具,天盛十大酷刑,折磨他七七四十九天。
丁三听来,这个计划根本没办法实现。
他给简繁奉茶,简繁一定不会喝,即便喝了之后浑身无力,他身边也有别人会帮他防备。
罣国的人身上根本没有纹身,纹身一说只是宋相放出来的假消息罢了。
折磨七七四十九天?好笑,关他一天就不知多少人会来救她,光是小筑里那位姑姑就是不可想象的存在,连皇上都让着她三分。
丁三无奈地冷笑,固公子只是想泄愤,却没有本事泄愤。
公子的屋里烧着暖炉,红袖小婢女伺候,丁三走出房间,外面冷风如刀,如兽,像渴望撕咬下肉,咬裂骨头的兽牙。
不是野兽残忍,大自然如此。
丁三叹气,觉得自己很倦,很想睡觉。
高公公看他犹豫,出来时对他道:“你在对小简子下刀时,便以上了固公子这条船,没有退路。在宫里,不是你杀死人,就是人杀死你。”
丁三再叹口气。
固忠忱的计策不可用,只是无用公子在暖床上搂着小丫头时的意淫,丁三决定用自己床底下柜子里的鹤顶红,让自己对食的嬷嬷下手,事后推给嬷嬷,叫她顶罪。
回宫时路过妓院,顺手就把软骨散一贯钱卖了。
回到慎刑司,简繁坐在正中主位,正在把玩一颗珍珠。
珍珠很大,很圆,北海进贡的珍品,简繁食指和拇指拿着珍珠,对着光,看得很认真。
珍珠与金银宝石不同,它温润的光泽并不夺目,是经历痛苦之后内敛的质感。
慎刑司的三道门重重关上。
“丁公公,回来了?”简繁对丁三很客气,不知道以为两人是多年好友。
丁公公却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莫名的,他觉得解脱。
宫里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杀不了人,被人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简繁的目光移回手上那颗珍珠,平静,近乎温柔地解释着:“贵妃中十日散魂,我被拖进慎刑司地时候,微微姑姑来行贿,当时她说她撒了一百颗珍珠,她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