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抬高音量,声音盖过了他的撒泼,“我说要砍你头了么?不规矩,惩罚就是今天被我说一顿,被我总结出罪名来,大家总结不出罪名,我总结得出来,大家不想计较,我计较。不规矩的人,偶尔总要遇到我这种小心眼的人来计较是的,刚人群里谁说我小心眼,我听见了。”
小侯爷拉住微微衣袖,道:“人生在世,俯仰一生,浪荡形骸,问天地无愧于心即可,一步一矩守规矩,丝毫不差,未免刻板,小贩这般游戏,不也挺好?”
“嘿!你帮哪头的!?先说你说的游戏,我前面说了,把少斤两当无心失误,把以次充好当营销方法,下贱当计谋,阴谋当游戏,早晚没下线,可以把没下线当好玩,但真的没下线,就应该被唾弃!没下线的都可以站直了脊梁大声,我脸皮也厚,痛斥没下线的,怎么不能理所当然大声了?”
“再说守规矩,照你的说法,不用守许多规矩,那我被不规矩的人招惹了不爽,我也不用守不计较的规矩,我想说就说,想骂就骂,想吵架就吵架。我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中间对得起我自己,他不规矩都没错,我更没错!”
一片静默。
微微还没说够呢,道:“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人有什么要说的么?我奉陪。”
小侯爷取下面具放到一边,整理衣襟,搭手,弯腰下拜,执学生礼,道:“素日里说学问,姑姑只说不懂,今日一席话,方知姑姑藏拙。”
微微愣了下,道:“我没藏着,我说不懂的时候是真不懂,今天说也是有感而发,你不知道,我们那边……咳咳,反正就是以前也遇到不少,气着了。踩线搞小手段,把别人都当傻子就算了,还理直气壮觉得自己是聪明人,这就可气了。”
卖米粉的摸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心说我也没有多理直气壮,给你这一通骂,你哪儿来的二缺?
微微本就是个有表达欲的人,今天说到兴头上了,还在说,跟小侯爷道,“跟你说我见过更可气的,假装可怜乞讨,回头笑话给钱的是猪,说自己今天套了几头猪,猪为什么成为猪,因为善良,善良人固然不够聪明,但应该被谴责的就应该是坏人!不是我吓唬人,消费人的善心,让人寒心,会让整个社会崩坏的!”
小侯爷聆听,行礼,“姑姑今日一言堪比大国士,苏瑾受教。”
他这一拜,周围书生模样的纷纷跟着弯腰下拜,“你别拜了,你们干嘛呀,我这些话,我们那边拎个人都能说出来,就是哔哔。”
有书生问:“敢问姑姑来自何处?”
小侯爷拦着道:“公子问多了,姑姑的仙乡,不便道来。”
微微哔哔了一通身体通畅,心情好,道:“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那里便是有梦中的橄榄树,不需要去远方我的家乡,许不在梦中的棋盘上,终有一天我会回到家乡,带着这个世界的仰望。”
她的打油诗还行,但太傲气了,傲气必然拉仇恨,一位书生听着不悦,道:“听起来,姑姑不把天盛看在眼里。”
众书生点头,有将军肚的中年人揪胡子,戴着面具的小娘子们优雅地摇头。
场间人地注意力都在微微身上,忽然,一只白狐跳到她的肩头。
白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