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岗的时候,我给大姑夫打了个电话,大姑父强烈推荐我选低保员。
基于小老百姓对政府的望而生畏的观望,始终认为民政部门会有灰色收入。我老舅听说我去了民政办公室以后,也感叹一句:
“民政中,有外捞”。
嗯……好像我去当贪官污吏一样。
报到当天,我爸陪着我去的,就像当初陪着我去大学一样。
那时候的我爸,还是精神老伙一个,爱喝酒,沉默多,饭桌上主打一个你说我听,你开心我微笑,高深莫测。
后来我同事还跟我打听,我爸是哪个部门的领导?
我听的直乐,解释我爸就是普通的农民工,同事有点不太信的说:
“感觉不像呢,你爸看着挺有派头的呢,可稳重了。”
基层人员有些人很有意思,他们办事喜欢拉人脉找关系,自然而然就认为别人也是因为什么关系才进入这个系统。
就挺有意思的。
怎么说呢,就好比鱼儿遇到了水,鸟儿飞向了天空,我过得很开心。
每天都是笑盈盈的,每天遇到单位的人都会开口笑打招呼,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和蔼很亲善,还好相处很热心的样子。
除了精神病以外。
因为工作性质,几乎每天都要面对精神病,不是骂人,是持证的精神病。
镇里的精神病可真多啊!精神病是真虎啊!他们张嘴是真骂呀!
我哭了三次,两次是被精神病气哭的。
大多数时候都是很舒服的。
我的工作主要接洽各村的会计,这些会计们也都是有趣的人,都是很意思的人。
办公室所在的楼挨着派出所。
从小到大,对警察都有很浓的滤镜,觉得警察这个职业神秘又威武,还带着些许痞气。
每天和警察邻居们近距离的接触,就是在午饭的食堂了。
原来警察叔叔们也是一群普通人,我问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年龄的时候,那个小伙竟然害羞的低头——可太有意思了,不知道他抓小偷的时候会不会被小偷问“你抓我干啥”而害羞。
还有一件事,村委换届选举期间,吃住在单位,偶尔回家换衣服。
有一天我临时决定住单位,充电器没有带,手机没电了。
我就想起来前些天在一个村选举的时候,我看见派出所的男指导员跟我用的同款手机,就想跟他借充电器。
可是我觉得这样有点冒失,互相都不认识,这样直接冲到隔壁,多少有些冒昧。
我想起来那个指导员也在政府的群里,就通过群加了他的微信,斟酌了好几遍用词,还是直接打出“哥,我是程小丫,我想跟你借充电器用一下”好友请求发过去了。
指导员回复的很快,说他在开会,让我直接去户籍室找人拿。
我在我的办公楼门口,倚着柱子,望向派出所的大门,给自己鼓半天气,一咬牙一跺脚就奔着隔壁的派出所去了。
进去之后户籍室的警员说明来意,充电器就给我了。那个警员还问我一句:
“你认识我们指导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