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末出了落阳镇,刚巧遇上一批狼狈归来的商贩,他们的马丢了,鞋上的泥水已经被冻住,一个个面色发白,好似刚从鬼门关上回来。
李焱末立即上前询问,并以随心热为那些惊魂稳定的商贩取暖,那些商贩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试着抄近路,走了有道观的一条路,想着借道观之中的三清泥像之威也许能够躲开虎妖,但没想到那虎妖居然直接占了道观,他们丢了所有的货才勉强跑回来,但另外一批从日升城来的人却没有那么的幸运。
连人当马车被当场叼走,恐怕已经成了虎妖的粮食。
当听到李焱末想要去除虎妖,那些商贩一个个大惊失色,连忙劝说起来。
有的说那虎妖肚大腰圆,活似一个虎将军,有的说那虎妖牙齿利的像是斧子,用碗口粗的树剔牙。
这些倒还好,可当一个酒商开始描述,李焱末便感到问题不简单。
“那虎妖邪门的很!它穿着袈裟,拿着伏魔棍,一口一个善哉!”
酒商刚描述完,其他的商贩便不乐意了。
“胡说!妖怎么敢穿袈裟!”
“你肯定是喝酒喝多了!看错了!”
“就是,你现在一身酒臭味!”
李焱末嗅了嗅,发现酒商身上确实一身酒味。
酒商涨红了脸,“我没有喝酒!那虎妖打碎了几坛子酒,我不小心摔在了里面!”
看几个商贩吵吵嚷嚷个不停,李焱末便收回了散发的热量,一股寒风灌下,几个商贩瞬间冷静了下来,搓着手臂各回各家。
李焱末打量了那几个商贩的腿脚一眼便循着地上的脚印而去。
跑了十几里,李焱末总算是见到了商贩口中的道观。
这个道观早已荒废,破败不堪,两侧被积雪所掩埋,但正门处却干干净净,甚至长出了小花,刚靠近门,李焱末便听到了一道雄厚的声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道观内,本该成列三清泥象的祭台被一头披着袈裟,脖子上挂着佛珠的虎妖所占据,祭台之下,一群人正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好似虔诚的信徒,但他们颤颤巍巍的双肩暴露了他们真实的想法。
而正在念经的正是那头虎妖。
虎妖每念一句,蒲团上的人都会跟着念一句。
似是念经念的嘴干了,虎妖侧身抬手一捞,抓起了一只还在吱吱乱叫的猪仔,放到嘴边,用力一捏,小猪仔如同果冻一般被捏烂,虎妖伸出舌头用力一舔便将血泥全部卷入了口中。
跪在蒲团上咏诵经文的人纷纷一抖,咏诵经文的声音更大,也更虔诚了,生怕虎妖一个不乐意,就把他们当作猪崽给捏了。
李焱末眯了眯眼睛,发现蒲团上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了一缕掺着黑的金气,在那些人的卖力咏诵下,那些奇怪的气汇聚到了虎妖身上,与虎妖达成了某种连接。
为虎作伥?这虎妖在炼制伥鬼?!
李焱末猜到了某种可能,但一想到虎妖以佛法在道观炼制伥鬼,李焱末就觉得怪怪的。
“这位施主,若你也想领略佛法奥秘,为何不凑近点看?”
这时虎妖突然扬起脑袋,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