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斌看着他有点吃惊,“为什么?”
孝谦笑了笑,“想出去闯闯呗。”他当然不能把打算私奔的事情告诉别人,哪怕是孝斌也不行。“老是在桃源镇,实在是无趣。”
“你家在桃源镇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而且家底殷实,你想干什么都行,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孝斌也有所困惑。
“我不想再靠家里。”孝谦说道:“我通过你做点小生意,也是想试试看并积攒一点实力。如今也赚到了一些钱,所以想出去闯一下。”孝谦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孝斌微微点头,似乎能理解他。“你有这个想法也好,毕竟外头的世界很大,有不少可以学的东西。”他切下一块牛排放在嘴里,牛排很嫩很美味。“上海也好、广州也好,你需要帮助都可以找孝文、孝武。就算你不走运失败了,也能回杭州找我。”孝斌笑道:“当然!我希望你能成功!”说着就举起酒杯。
兄弟俩碰了碰杯,孝谦笑道:“谢谢你了!我想我不会那么容易就失败的。”他喝了酒后说道:“对了,你把将来三个月的船期记录都给我吧,我想我会近期就走的。”
孝谦拿着孝斌提供的船期时刻表在开往上海的火车上认真翻阅着,他原本的打算是在上海那里安顿好了之后马上带意沛离开,但突然家里又是孝川病逝,又是小鱼染病,再加上父亲因为牌坊被拆而郁郁寡欢,这些都成了孝谦的牵绊。他应该是个洒脱的人,怎么现在觉得束缚越来越多,弄得处处掣肘不得随心。孝谦合上时刻表看着火车外漆黑的一片,估计到达上海火车站也要黎明了。零星的农家灯火在黑夜中点缀着,但又迅速被火车抛弃在黑夜中。孝谦此次的行程很赶,他拿着孝斌给他的存单赶去上海做资产的转移,这大半年来他自己积攒了不少的钱,除了可以把之前借给钟进善的田地赎回,还有结余购买西霞镇的两个店铺以及在上海南翔的宅子和一些田地。既然要走,自然不能带走一分一厘,他打算把父亲分给他的那些田地全部归还给父亲,这样也算走的有骨气了。
想到可以和意沛两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他就感到无比的憧憬。但又想到家里父母亲定会气恼和伤心,他又会觉得自己甚为不孝。孝谦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但这些年来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会思量更多。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成熟吗?孝谦撇了撇嘴,觉得有些不可相信,他钟家三少爷怎么越来越像钟家的大少爷了呢?
上海的事情紧赶慢赶地在两天内办完,他依旧坐夜晚的火车回到杭州,在省城找了家旅馆小憩了几个小时后就赶了回去,他不想让大哥大嫂为难。
到家的时候正是吃早饭的时候,饥肠辘辘的孝谦看到一桌的早餐口水直流。金如珍见了有些心疼,提醒他慢些吃。
钟进贤已经吃饱了,擦了擦嘴道:“帮你大嫂的绸缎庄办完事儿了?”
“嗯!嗯!我赶着回来呢。”他朝婉仪看了一眼。
婉仪心领神会,“都让你不要那么赶了,急什么?是不是怕家里牵挂啊?”
孝谦笑笑,看看父母道:“是啊!我怕我突然领命出门,爹娘会担心嘛。”
“这孩子......”金如珍听了心里自然高兴,“嘴真甜呢。”
孝谦很快就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后说道,“我累了,去补个觉。”
“你今儿个就在家休息吧,不用去铺子了。”孝恒说道:“好好睡一觉。”
意沛听说孝谦回来了心下不免一阵激动,当然她不敢去找他只能静静地等他来找自己,这一等就是等到黑夜。
并不是孝谦不愿意去找她,而是实在太累。他一觉醒来已经是快要吃晚饭的时间了。饭桌上的他依旧显得疲惫,意沛看着他想问却又不敢,只能时不时地看他一眼。
孝谦当然知道意沛在看着自己,也知道她为自己担心,但饭桌上也只好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匆匆吃过饭,回到房里做了些自己的事情,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出门去。
深夜里的宅子显得很安静,若非打灯笼很难看清道路,除非是对这个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孝谦摸着黑熟门熟路地到了意沛的小楼下,楼梯口的小门没有关闭,他知道是她为自己留的。上了楼去看到昏暗的灯光映着模糊的身影,轻轻推门,门开了。
传继已经睡着被奶娘抱走,意沛在收拾一些孩子玩过后的玩偶。她已经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和推门锁门的声音,她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后。
他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我回来了......”孝谦在她耳边细语,“我知道我不告而别让你担心了。”
意沛不悦,松开他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为什么总是这样?是我不能知道吗?”
孝谦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的柔声细语能让她消气。“你怎么了?生气了吗?”他坐在她身边,伸手去握她的手,但她拒绝了。“不是你不能知道,而是没有必要让你知道。”孝谦解释道:“太多繁琐的事情,我不忍心你为我担心。”
“难道这样我就不担心了吗?”意沛看着他,眼睛里有委屈的泪水。“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我害怕你什么时候走了就不再回来!我害怕......”
“傻瓜!我怎么会不回来呢?”孝谦不等她说完就抱住了她,也不管她是否在自己怀中反抗。“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最眷恋的地方。”
意沛挣扎一阵,事实上她也不想挣脱。终于,她停止了挣扎。“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外面干什么?我听大嫂说你在外头有自己的生意,为什么大嫂能知道而我不能?”
她是在吃醋吗?吃大嫂的醋?孝谦有些不解但也觉得欢喜,她终究是个普通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有着依赖和占有欲。孝谦喜欢这样的意沛,这样的她才像个女人!让他爱不释手的女人!他看着她嗔怒的神情,恨不能一口把她吃了。长久未有亲密,再加上白天一天的酣睡来了精神,孝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亲吻她,可她有些抗拒,似乎还在等待他的答案。可孝谦却不管,甚至有些急躁。
“为什么不回答我?”她将他推开一些,依旧执着。
孝谦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能在此刻停下。“一会儿我会回答你!”他迅速起身将那快要燃尽的蜡烛吹灭,并放下了幔帐......
久违的缠绵,意沛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但也架不住他的温存。渐渐地,她开始配合他。男人、女人,总有一种让他们忘却一切的融合。温暖、潮湿,成为红尘中让人流连的喜悦。纵使有戒规教条,这种最为原始的冲动依旧无法抑制,秋风在今晚更加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