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勋不甘心,他们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把局面搅乱了,正是进攻的好时机,怎能就这么把大帅之位拱手相让,岂不是他忙活半天,都给穆野做了嫁衣。
“大不了打仗,他有空军又如何,不过四架飞机,能抵得上我们几万军马吗,华东四省,他完全能掌控的只有闽省,闽省还不擅陆战,打起来我们也不是毫无胜算。”
穆彦霖:“您这是玉石俱焚,且一旦华东四省打起来,外人也会趁虚而入,那样我们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顿了下,又提醒张世勋:“这也不是北方那位想要的局面,华东四省必须统一,才有足够的力量支持他。”
张世勋憋屈的咒骂:“可错失了杀穆野的良机,再想杀他难如登天。”
穆野绝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机会都是靠自己制造的不是么。”穆彦霖给他递了杯茶:“舅舅莫急,还要委屈您再忍忍。”
张世勋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不情不愿的接了茶杯。
……
老帅身亡,往日戒备森严的大帅府,大门敞开,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林樾舟以内务厅次长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来吊唁,上了香后,给谢扶光递了个眼神。
谢扶光会意:“林次长,我送你。”
她送林樾舟,两人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林樾舟先说罗帮报复的事:“罗帮那边,你不必费心,有人会替你摆平。”
他这个‘有人’指的谁,聪明如谢扶光,岂会猜不到。
“不过是些地痞流氓,我自己能处理的。”谢扶光怕谢望舒要是出手了,再曝光身份。
林樾舟知她的担忧,笑道:“他在江城有得力的人用,查不到他头上,出了这样大的事,你还怀着身孕,若不让他帮忙,他连觉都睡不着。”
他如此说,谢扶光就不再拒绝了:“请他务必小心。”
林樾舟颔首,表示会转达她的话,转而说起如今的局面。
“穆彦霖想要的,绝不会是一个分崩离析的华东四省,少帅没死,他必会再次蛰伏,故此接下来会太平一段时日,你们不必太紧张。”
谢扶光也想到了,分崩离析的华东四省,与他毫无助力,没能炸死穆野,他无法顺位担任大帅,也定不会发动战争。
穆野的大帅之位,短时间内是稳固的。
“是我小看他了。”谢扶光很懊恼:“我原以为,我们与他,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并无深仇大恨,何曾想他为了所谓的理想抱负,竟下如此狠手。”
穆野也经常跟老帅喊打喊杀,也动过真格,但他没有哪次真下过死手,最狠的一次就是在北平了,也是为了做戏。
他看似不孝,其实没想老帅死。
然穆彦霖看似孝顺恭敬,暗地里,早把蛇信子吐了出来。
她高估了人性。
“别自责,不怪你,任谁也没有想到。”林樾舟宽慰她:“这次长了记性,下次便不会再轻易入套。”
随后又道:“我有预感,真正的动荡,会从北方先开始。”
谢扶光:“你指总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