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一切的四八暗暗发笑，果然有时候缺根筋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段以最后是被贺岑扛进出租车的，没错，是扛！直接倒栽葱似的一把扛在肩上的那种扛。还把出租车司机给吓得够呛，最后贺岑没辙拿了自己证件才算是勉强过了关。

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时分，贺岑仅有的耐心在段以在家门口吐了自己一身之后宣告崩塌。

他动作近乎粗暴地把段以整个剥干净带到了浴室冲了一遍才丢进了浴缸，又害怕他直接掉进浴缸淹死，到时候说不定还得牵连自己，只得同在一件浴室草草冲洗一遍换了身衣服。

把段以从浴室擦干净丢回床上的时候他已经睡熟了过去。

睡着了的段以比起平日里醒着的时候少了眉宇间那股盛气凌人，像是只取了豹子面具的小猫，将整张脸埋在了枕头里，依稀还能窥探出贺岑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模样。

贺岑的父母都是商人，虽然他志不在此，可他知道商人都是以利益为先的。

而利益二字很多时候其实也可能不单纯是指金钱，就比如段以，他帮助贺家度过难关所想要索取的利益就是他贺岑这个人。

平心而论，一开始的时候贺岑其实真的说不上来有多么多么的恨段以。在他眼里，那时候的段以不过就是一个还没长大却又想要强装大人的小孩。

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就越多，越是天真就也越是残忍。

贺岑在后来想过很多次，跟段以的交易其实在那些有可能发生的选项当中不算最糟糕的那个。他的确是直男，也的确对段以没有爱情方面的想法，可他不得不承认段以的模样的确十分具有吸引力。

那时候的贺岑只单纯将他们之间当做最简单的交易关系，各取所需，反正段以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厌烦。可段以想要的却远不止于此，他想要他们像平常的情侣一样生活，又再清楚不过，那怎么可能？

他们这段关系的开始，就是一场唯利是图的交易。

情爱能滋生利益，利益却催发不了情爱。这样简单的道理，段以分明知道却偏偏装作不知。

贺岑仅有的耐心与好感在段以日渐疯狂的控制欲里被一点一点消磨干净，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决定，而人生哪有可能给你重来的机会。

他只能日复一日地跟段以将这场拉锯战给演下去，等到双方都各自遍体鳞伤支离破碎的那一天为止。

段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房间里的窗帘并没有拉上，冬日的阳光也带不来多少暖意，只能将段以从梦中叫醒。

宿醉之后的头痛欲裂如期而至，段以在床上睁着眼睛缓了起码得有三分钟才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昨夜不知何时下了雪，本就只有薄薄的一层这时候早已经被晒得快要完全融化。

空荡荡的房子里毫不意外地只有段以一人，桌上也没有什么温馨的早餐与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