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本宫主在这儿,没谁敢动你的家人。”张宫主神情严肃地担保道。
只见那中年仆役听了这保证,深吸一口气后,似乎不管不顾地要将实情吐露:
“小的奉赵都厨的命令,要下毒害死宫主大人!”
此话一出,数百道众顿时哗然,没想到今天的事竟牵出这般内幕!
赵都厨从刚刚这个人被带上来就有些失神,这时却也清醒了过来,忙不迭地说道:“宫主,万万不能再听此人胡说下去!否则有损我上清宫威严啊!”
这倒是,不论是否是实情,由上清宫内部人员当众透露出上层为了争权夺利大搞毒杀,堂堂天下第一道宫简直威信扫地。
不过,当一个人选择迂回的方式来劝说而不是正面的斥责时,好像也展露出自身的心虚来。
杨道陵倒不是认为赵都厨因为毒杀败露而心虚,真正的要点大概在这个仆役身上,从刚才赵都厨的神情就能看出来。
张宫主同样怀疑这点,再加上有些顺水推舟的意愿,就大义凛然地说道:
“难道现在停下就不会威信扫地了吗?依我看啊,还是把事情都查清楚!这才能给刚刚受难的道众一个交代,给大家一个交代!”
义正辞严地表完态后,转而问那中年仆役道:“你把内情陈清,为何他让你这样做,你就这样做。”
那中年仆役神情十分悲愤,恨恨地说道:
“小的实属被逼无奈。贱妻早早过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育有的两个女儿,小人在病榻前发誓把她们嫁到好人家。
“可是大女儿刚满十五岁,就被赵都厨看上,强迫掳走做了婢女,没多久就……就看到了我女儿的尸体。”
“我的囡囡啊!我记得……她当初走的时候还对我笑,让我别担心。”
说到这儿,中年仆役眼泪止不住地流,天气苦寒,泪水还没流到下巴就干了,在脸上留下两道滑稽的痕迹,在心里刻上数道破碎的疤痕。
抽泣了一会儿,这中年仆役擦擦泪,哽咽地继续说道:
“挨千刀的赵老狗说,要是我把这事情传出去,他不会怎么样,但是我另一个女儿的下场会一模一样。”
“我不活了也能让他陪葬,但是我就剩那一个女儿,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我就听了赵老狗的话。”
中年仆役顿了顿,又不似刚才那般自然地说道:
“这次他又发话,讲自己跟宫主不对付,要让我趁着打胡辣汤的机会下毒,不然就让我女儿好看。”
这时候他低下了头,显然是说完了。
“赵都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张宫主面无表情地质问道。
库头、堂头和中年仆役三个人的话连成了一串,人证十分完整,不仅涉及到下毒,还牵出了之前的奸杀,可以说罪不容诛了。
“这、这,我……”赵都厨刚想分辩,却被李都管打断。
“怎么,你想说你没奸杀良家小姐吗?”李都管质问道。
“我……”赵都厨什么也分辩不了,说他就算犯下奸杀罪行,也真的没有想去毒杀宫主?
这么多人指认,他能解释得清吗?就算这么说,当众承认奸杀,他的政治生命和现实生命立马就要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