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吕布带上缴获的俘虏辎重,乘坐着袁术那艘高达十五丈的大型楼船,载满粮食,在淮阴百姓的疑惑目光中,匆匆撤走。
不同于来时的小心谨慎,吕布大胜而归时全速前进,只用了三天,便从淮阴成功抵达下邳城下。
陈宫领着城中大小官吏,早早守在码头旁迎接吕布。
在欢天喜地的凯旋鼓乐声中,吕布身披染血征袍,在百十亲兵的簇拥下,昂首挺胸迈下楼船。
在他身后,袁术被扒去了昔日从不离身的冠冕衮服,套上了一件沾满斑驳血痕的粗布麻衣,被十余士兵的挟持在中间看守着,浑浑噩噩往前走。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吕布下船后,陈宫快步率人迎上,满脸堆笑道:“奉先此战,以六千大破袁术近六万大军,可谓以一当十,此赫赫战功,虽古之名将,亦不能及也。”
吕布大笑着摆摆手,在一干人面前装了起来:“哈哈!不过擒一区区袁术罢了,何足道哉,何足道哉啊。哈哈哈!”
虽然吕布说得谦虚,可他脸上得瑟的表情,已经将他的真实想法彻底出卖。
陈宫与吕布简单寒暄两句,开始向他汇报正事。
“奉先此去两旬,下邳一切安好,曹操带人去了雒阳迎天子,尚无暇顾及徐州。”
吕布摸了摸下巴,颇为可惜的说:“天子已到雒阳?看来那曹贼要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可惜前番我军粮草不足,不能奉诏去迎天子啊!”
刘协先前给吕布下诏去河东迎驾之时,吕布其实挺想去的,可当时冬麦尚未收割,他手中实在没有粮食,能供应大军长途跋涉。
更何况从小沛去河东无论怎么走,都必须经过曹操的地盘,曹操只恨他不早死,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过境。
“挟天子以令诸侯?”陈宫闻言脸色大变,压着声音对吕布惊骇道:“这下糟了!若真让曹操迎回天子,那我等岂不成了乱臣贼子?”
“什么乱臣贼子!我吕布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是良是奸,是忠是乱,岂能容他曹阿瞒说三道四?”
吕布不以为然,从怀里提溜出来一个小小的黄色锦囊,递到陈宫手上,洋洋自得道:“公台且看,此为何物?”
陈宫打开锦囊,倒出里面的物件,放在手掌心观察一番后,发现这正是传国玉玺!
“这是,传国玉玺?”陈宫倒吸一口冷气,吓得双手一个哆嗦,差点把玉玺给摔了。
“不错!只要我将玉玺送还天子驾前,天下人谁还敢说我吕布是乱臣贼子?”吕布叉着腰,神情无比高调。
陈宫轻轻将玉玺装回锦囊中,小心翼翼还给吕布,叹道:“不想奉先竟能得到此物,还真是皇天佑汉啊。奉先前力诛国贼,今又奉还玉玺,这一句大汉忠臣,确实当之无愧。”
“事不宜迟,待将部队安置妥当,我便命高顺领轻骑前往雒阳,向天子奉还玉玺。”
事关送玺归汉的大事,吕布可不敢马虎半点,他手下这帮人除了高顺之外,他谁也信不过。
陈宫也觉得没问题:“仲达本性清白,不喜外物,此事交他去办,的确最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