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瑗走到人群中央,目光紧盯华诚:“什么叫没事,刚才白三小姐差点就没命了,你管这叫没事?人命在你眼中就如同草芥,不值一提吗?”
华诚阴沉着脸色,沉默不语。
身旁常绵绵小声嘀咕:“那她不是没死嘛。”
唐可瑗被气笑,她伸手揪着常绵绵衣领,将她扔入湖中。
湖边水位很浅,纵使如此常绵绵也呛了几口污水:“唐可瑗,你疯了吗?”
唐可瑗似笑非笑:“你不是也没死嘛。”
常绵绵惊恐的看向眼前女子,像是在看恶魔,嚣张跋扈心狠手辣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恐怖。
唐可瑗那笑容就像地狱阎罗,高高在上对她进行审判,只一个眼神就让对方不寒而栗。
她不敢再开口,瑟缩着躲入人群,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唐可瑗不再看她,目光冷冷扫视众人,这感觉与平日里她蛮横毒辣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位王者在睥睨众生。
“你们欺负我无所谓,但你们欺负我朋友,这笔账我就要同你们算一算。”
“春花宴开始前,我在白三小姐身上撒下特殊材料制成的琼光粉,触碰之后双手用盐水浸泡会呈现蓝色,不知武小姐敢不敢试试?”
武春晓心中大惊,将双手藏在身后,后退一步:“我不要,你蛇蝎心肠,谁知道你会用什么东西害我。”
“怎么?”唐可瑗步步紧逼:“你是不敢还是心虚?”
事情发展到这里,众人都明白过来,白三小姐落水并不是意外。
白羽勋上前,朝穆琰郑重行了一礼:“请王爷为我三妹讨一个公道。”
全场目光落在穆琰身上,唐可瑗也朝他看去,阴影下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淡淡开口:“去拿盐水。”
盐水很快被端过来,唐可瑗让她们站成一排。她从随风手中接过盐水,走到几人面前逐一试探。
侍女们很配合,武春晓站在最末端,因心虚迟迟不敢将手放入水中。
唐可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催促,眼底冷意犹如冰霜,让武春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把掌心展示出来给诸位贵人看看。”
众人一一看去:“武小姐的手心果然变蓝了。”
武春晓慌乱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刺客要杀人,当时情况混乱,我很害怕所以才不小心撞到了白小姐。”
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起来无辜而又单纯,身体因害怕微微颤抖,我见犹怜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常绵绵忍不住帮腔:“对啊,当时大家都在逃命,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话音刚落,唐可瑗冷笑出声:“还狡辩,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如果是不小心撞到,应该是身体某个部分呈现蓝色,怎么会是整个手心。”
能让整个手心出现蓝色,只能是故意将白羽莲推入河中。
武春晓跌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向华诚求助,可华诚根本不看她。
她父亲只是上京一个小官,好不容易和公主搭上关系,本想为父亲仕途出一份力,却没想反而让父亲,让整个家族蒙羞。
华诚公主她得罪不起,白丞相她也得罪不起。
“王妃,我真的不想伤害白小姐。”吴春晓抓着唐可瑗衣角,泣不成声:“我也是有苦衷的。”
“呵,真是可笑,”唐可瑗厉声质问:“如果有苦衷就可以动手杀人,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罔顾人命,若是如此,要律法有何用?”
吴春晓还想解释:“我没想伤她性命,我不知道她不会水,我只想吓她一下。”
唐可瑗冷声打断:“不必和我说那么多,留着力气去同白丞相解释。”
——
浴池中烟雾缭绕,唐可瑗感觉身体里寒气在一点一点排出,这种感觉就一个字。
简直舒服死了。
“王妃,王爷让您沐浴完去书房找他。”白雪声音不合时宜从屏风后冒了出来。
“知道了。”唐可瑗感觉自己很委屈,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见到穆琰,尤其是今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给他妹妹面子。
唐可瑗心惊:他该不会要秋后算账吧。
书房内,穆琰回忆起春花宴上,唐可瑗疾言厉色的模样。
她小小的,瘦瘦的,就那样倔强的站在人群中央,仿佛在用生命与所有人对抗。
他又想起那晚她说的话:“王爷,我知道您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所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您,我会懂事听话离您远一点,我只求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