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不屑的冷哼一声:“得饶人处且饶人?那曲洋身为魔教长老,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我辈鲜血,怎么不见他当时留手?刘正风是非不分,正邪不问,与那等邪魔外道结交之时怎么不见有人劝他想一想我辈弟子所流之鲜血?”
卫德清摇了摇头道:“贵派与日月神教的摩擦具体缘何而起,谁对谁错,小道一介外人,自是无从知晓,你们双方缠斗数十年,当得上一句血海深仇。可到了具体个人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了,他们二人已无斗争之心,丁先生赶尽杀绝为哪般?若是没有难言之隐,丁先生不妨讲出来,让贫道参考一二。”
丁勉瞳孔一缩,这小道士莫不知道了些什么?再想到他出身全真教,以及全真教那遍布天下的情报网,顿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死死盯着卫德清的脸,要从上面读出些什么,而他看到的只有卫德清噙着笑的嘴角,古井无波的眸子。
丁勉暗骂自己一声“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小道士便是真知道了些什么又怎样!事情到了这一步,想要阻拦自己唯有手底下见真章,自己与师弟联手,还能怕了这乳臭未干的小道士不成?”
他再度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小子,江湖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强为人出头,便能弄得清楚的,我劝你不要掺和这趟浑水,免得溅自己一身泥。”无论丁勉是怎么想的,到底还是顾忌卫德清的师门,不敢夹枪带棒真把全真教拖下水,说出来的话气势不免弱了三分。
“圣人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ó)籥(yuè)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便是要我等修道之人顺其自然,顺应本心。苏洵又说过:‘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今日我若让了你,焉知日后我会不会因为没有救下刘三爷一家而悔恨,致使念头不通达,修道再无寸进?”卫德清寸步不让,钉在当场。
“好!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动手,也罢,你是小辈我不欺负你,你先来吧!”丁勉右手树立胸前,左手向后一摆,若不是刚才他的所做作为被人看在眼里,任谁第一次见他这幅姿态,都会忍不住夸一句,好一条汉子!
卫德清也不着急动手,先是扫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费彬,确定他是真的昏过去了,且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又看向不远处为丁勉掠阵的陆柏,心中有了计较。说道:“既然如此,小道便不客气了。”
右手并指成剑,一招仙人指路点向丁勉胸口。丁勉脚不离地,向后平移了半尺,想要躲开这一指。同时,右掌直拍卫德清的面门,这一掌势大力沉,无愧于托塔手之名。
卫德清那一指乃是虚招,丁勉的还击正合他的心意,是以未等招式用老,他就收招后撤,右脚用力蹬地,运起金雁功,直接从丁勉头顶跃了过去,来到他的身后。
丁勉左掌连忙向后拍出,护住自己后心,同时转身,拉开距离。结果预料中的进攻并没有到来,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卫德清这时把陆柏也拉入了战圈,意思很明显,怕自己与丁勉交手的时候,陆柏去找刘正风曲洋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