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德清却嗤笑一声。禅宗的和尚果真擅长打机锋，明里回答他的问题，暗地里却说他身在迷途，不知悔改。

真当他那么多道藏佛经是白看的？作一首偈子反击回去还不是信手拈来？

他开口道：“智慧光明非他引，心行灭处是归航。真空妙有两非立，道中了义是真常。大和尚要用慧剑斩仇敌，怕不是‘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

两人旁征博引，口若悬河，竟是当众辩起经来，看得众位“客人”目瞪口呆。这两人说的话，每一个字，单拿出来他们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他们却是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心打听一下，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得，咱这是乌龟找甲鱼——一路货色。

在场唯一听得懂，还有闲心为两人说道精彩之处叫好的不是旁人，正是被点了穴道，浑身无力的小李探花李寻欢。人家正统科班出身，三教经典那也是信手拈来。

龙啸云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问道：“贤弟，这二位……”

换作是田七等人来问，李寻欢肯定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可提问这人偏偏是自己的“好大哥”。

“大哥不必担心，佛道两家千年恩怨，这些人见面，辩经是常有之事，何况……”说到这儿，李寻欢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卫德清。

“何况什么？”

“何况少林和全真之间的恩怨可不止佛道争雄这么简单。一个多甲子之前的那场恩怨，让两家一个封山三十年，眼睁睁看着其他同门做大做强；另一个更是从天下第一大教的宝座上跌落，这些年专心走各国上层路线，少履江湖，以至于都快让江湖上的人忘了，这个曾经天下第一大教的风采。”

“这……”龙啸云听得一时语塞，想要说些什么却卡住了。

李寻欢也并未故意小声说话，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再联想到那小道士奇高的辈分，再联想到那小道士奇高的辈分，“客人”们这会儿又都觉得他能和心眉大师辩经也不是奇怪的事。

再看向场中，众人的心态又发生了变化，听不懂归听不懂，并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佛道辩经唉，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眼前过？

我们这帮大老粗嘴里喊的都是瞧不起那些酸秀才，可实际上呢？哪个有点规模帮派的高层里不是读书人占据主导地位，连规则都是人家定的。不学文？拿到一本武功秘籍你都看不懂！

场中俩人一辩，就是两个时辰，当事人还没觉得怎么样，观众可都受不了了，轮番换了几批。赵正义因为消耗太大，被抬到客房去休息，伺候茶水的小厮都换了一次岗。

唯一还能坚持的几人就是龙啸云，田七，公孙摩云与李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