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与郑贵妃距离不过三十步,按说以他的轻功瞬息可至,然而现在场中实在是混乱,四方人马乱战在一起,暂时结盟的盟友也不可靠,谁都不知道背刺会何时来临。
少年躲了三枪,挑开两刀,才好不容易杀到郑贵妃面前。二话不说,一招“力劈华山”向着郑贵妃那充满诱惑的脸庞劈了下去。
间不容发之际,只听“呼”的一声,一条黑影从郑贵妃脑后射出,正中少年的剑锋。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少年被一股巨力推得倒退出十多步,若不是武当武功中化劲的技巧十分高明,这一下他就要受重伤。就是现在,他右手的虎口也已经崩裂,鲜血顺着剑柄向下滴落。
少年左手按住还在不断抖动的右臂,看向出手之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那人的神态平静,眼神却异常疯狂,无论何人看见他的第一印象必然是此人是个疯子。
这疯子身材并不高大,或者可以用矮小来形容,身体也并不健硕,躲在郑贵妃的身后都不会被人从正面发现。他身穿一袭破烂的囚服,上面满是鞭打的痕迹,身上缠着绷带,鲜血从绷带中渗出,他却浑然不觉。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里面还插着稻草。他手持一根黑黝黝的镔铁点钢棍,狂放不羁。静静地站在原地充满了野性与狂妄,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令人遍体生寒。
看着眼前的疯子,突然一个名字从少年的脑海中闪现出来,脱口而出:“你是张差?”虽是疑问,语气虽是疑问,心中却很肯定自己的猜测。
那疯子眼神恍惚道:“什么张差?张差是谁?我是郑大混子!”
说罢忽然把镔铁点钢棍一横,一招‘云横铁岭’直扫少年的腰间。少年险之又险的刚躲开,那疯子下一棍又紧随而至。
两招过后,那疯子手中的铁棍便舞成一团黑烟,如龙迸发,力量凝聚在棍头,周围的物品碰到就被砸得粉碎,地上坚硬的石板已经坑坑洼洼。绝不是少年可以力敌的存在。更可怕的是,那疯子手中的镔铁点钢棍每施展一招,威力便会增大一分。如果说前三招少年还能凭借手中的长剑勉力招架,三招一过,少年便只有躲闪的份了,但凡挨上一下,就是被打成肉泥的下场。
纵然少年每一步都极为谨慎,剑法连绵不断,错落有致,每一剑都点向疯子棍法中的破绽,想要以攻为守,逼得那疯子回防,以削弱他的攻势,但都是徒劳。
疯子之所以被人叫疯子,便是因为他们思维迥异于常人。他们眼中的世界与普通人是不同的。常人所惧怕的东西,他们还真不一定害怕。
少年剑法出众,对付普通人因为害怕受伤,必然要闪避格挡。可眼前这疯子明显对受伤毫不在乎,主打的就是一剑换一棍。我挨你一剑,你必然要挨我一棍。可少年的一剑最多让他身受重伤,他的一棍就算只擦个边,少年也觉得自己没有生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