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心鉴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面容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似乎连光头的光泽都黯淡了不少,哆哆嗦嗦地问道:“道长如此说,可有什么证据?”
卫德清看他害怕的样子不似作伪,心中难免升起好奇,这老和尚修禅多年,按理说表情控制应该很好才对。早前在甲观之中他镇定自若,好像刺杀失败一点都影响不到他。刚才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有无论你们说什么,我自将经文念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怎么如今一听说西秦皇帝在三皇子王常洵的府上安插了密探就面如死灰,难不成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待我试他一试。
卫德清装作毫不在意地问道:“大和尚,难道知道些什么内情?”
心鉴脸色愈加苍白道:“道长说笑了,老衲一介出家人,来长安之前远在万里之外的少林修行,怎么可能知道这大秦皇室的秘闻。”
卫德清眉头紧皱,嘴上说着:“如此说来也有几分道理。”心里却是半点也不信,这老和尚咬文嚼字,搬弄是非的本事远非寻常人可比,虽然不说谎话,但是断章取义的本事可太高了,不得不防。现在他既然少见的露出破绽,不妨顺着他往下说几句,看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心鉴看卫德清没回答他的问题,又忍不住追问道:“道长方才说林姑娘之所以会挑拨群雄针对李寻欢乃是受到小人挑拨,可有什么证据?”
卫德清道:“我且问你,三皇子家里圈养死士,私下调动士兵,训练军队,是不是事实。”
心鉴虽不愿意直接承认,但又不好否认这一事实,只能勉强应道:“是。”
卫德清道:“那大和尚可知圈养死士,自私调兵,训练军队是何罪行?”
心鉴道:“死罪。”
卫德清道:“何止是死罪?私藏甲胄,便形同造反,上述其中任意一项哪个不比私藏甲胄要重?单独放在旁的大臣身上,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可三皇子安然无恙,不得不说确实是尊眷优厚。然而当今西秦的这位皇帝虽然因为国本之争不愿打理朝政,却不是无能之辈,稍稍有些能力的皇帝哪个不是多疑的?不愿惩戒可不代表没有能力惩戒,在你训练的军队里,你培养的死士里安插一些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不是应有之理吗?大和尚不会真以为郑贵妃与三皇子的一举一动能逃过西秦这位皇帝吧。大和尚可还有疑问?”
心鉴那颗悬着的心好像终于死透了,只能说是苍白的脸色,现在已经像是死人一样铁青,眼睛又一次紧闭,光头之上渗出点点汗珠,手中念珠在不规律的转动,嘴在不停小幅度的张合,不知道念的是哪一部经文。
张通和看着心如死灰的心鉴也是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能有如此表现。心里思忖着要是能逃出来,是不是能让少林寺的颜面扫地。不过这老和尚确实嘴严得很,不如按照刚才师叔所说,请林仙儿来对峙。
想到这儿,张通和开口对已经打完电话,邀请李寻欢和阿飞带着林仙儿一起来万寿八仙庵的卫德清问道:“师叔方才说要请林姑娘来对峙,被那老和尚打岔把问题带歪了,师侄这里可还有不明之处要向师叔请教呢。”
卫德清放下手机道:“师侄有何疑问?”
张通和道:“师叔为何如此笃定林仙儿会跟在阿飞身旁?”
卫德清道:“林仙儿的动向其实一点也不难猜。这女人自认为能掌控男人,那么一旦遇到掌控不了,却又毁不掉的男人她会怎么做?”
张通和道:“想必这女人是不肯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