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满月,难得没有城市的灯火通明,若莱一个爬上山。
在山上看圆月,别有一番滋味。
她一路走着,耳中、眼中都是可见的诗情画意。
月光、星星、流水声、风声、高山,树影,萤火虫,任何一两个元素组合就成为绝美的诗歌。
如“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月光如水水如天”
她一个人游荡在山上。一边欣赏山上的夜景,脑子里跑出应景的诗歌,偶尔也会吟诵两句。
路过小溪,月光下的小溪与白天又完全不一样,看上去是真是一溪的雪。
“流泉得月光,化为一溪雪。”
若莱一个人悠闲自在沿着小溪往上游走,然后向桑树方向走,又沿着草丛中的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逛着。
遇到草丛中的萤火虫,她忍不住扑流萤,只可惜是徒手,无轻罗小扇。
伸手去抓,握拳,展开,一闪一闪的亮光在手掌心亮起。
伸到唇边,轻轻一吹,又消失在草丛中。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直到“月上柳梢头”“”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时分,她才到回去,快到菜地的时候,看见旁边一个人影。
她甚好奇,谁和她一样的雅兴,一起出来欣赏满月山景?
心里猜着可能是戴弟,走近一看是她的仇敌,萧赫。
他正站在树下一动不动。
若莱以为他出来方便,正眼看都不看走开了。
小时候在农村,他是亲眼见过小男孩跟小狗一样,喜欢在树下尿尿。
在城里,她也无意撞见一回成年人男人也在树下撒野尿。
所以,她看见男子站在树旁的第一反应,大脑便自动播放之前的记忆。
实际是,萧赫见若莱出去,自然跟随了,他忘记上山的前夜在车里吓破胆子的一晚,又鬼使神差跟上去了。
走到菜地附近的一棵大树时,一个鸟儿扑棱棱从枝头飞起,又吓得他魂飞魄散,止步不前。双脚像被胶水粘住了,拔不动。
要命的是,恐惧犹如飓风暴雨般再次铺天盖地袭来,将他陷入飓风眼中,连向前走两步扶着树干的力量都没有,后背透心凉,冒一身冷汗,任凭恐惧如野兽般撕扯着自己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喉咙好像也被蛇缠绕,令他 窒息得发不出一句声音。
在若莱悠闲自得地闲逛的时候,他一直掉入惊恐的深渊中不能逃离。
直到恐惧本身自然地消失掉,他虚脱得瘫痪地抱着树。
发誓,下次晚上打死他也不出门了。
除非,除非……
他要不要让尚志陪他晚上出来练练胆量。
若莱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但走两步后,还是停住脚步,背对着萧赫,斥声着:“别像小狗似的,见到树,就想着画领地做记号。这山上还有女生。”
萧赫愕然,她不会以为自己是小狗在撒野尿吧!
他起身要追,这时候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没有亮光,他脚一滑,摔个狗啃屎。
若莱大老远听到厨房传来尚志和戴弟的笑声。
尚志把戴弟逗得乐不可支。
他们瞥见若莱,不自觉地结束了谈话。好像若莱就是这里的大家长似的。
第二日临近烧饭时间,尚志拿着菜篮子去菜地摘菜,见若莱在,他自觉躲开。
因为主子的原因,他现在妥妥的成了她的死对头,一不小心,自己成了主人的替罪羔羊。
现在又添加一层,就是戴弟,他好像发现若莱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萧赫从卧室出来,见尚志蔫蔫拿着空菜篮子回来。
“怎么啦?”
“若莱在菜地,等会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