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性开始减少了。”苏河感觉大脑中的灵性不再满溢。这意味着，光之神的目光，应当是移向别处了。

“至高院里有一些魔药，应当有回复灵性的种类。”西索提出了新的建议。

他依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孩的灵性如此重要，但看加百伦的神色就知道，这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但加百伦都站在你这边了，这简直就是小事一桩，不是么？

至高院之门对你敞开。

“这不太好吧……”苏河微微一愣。

他想过找更多神借灵性，或者去城中买相应的魔药，还真没想过直接“拿”。

这样好吗？好像也不是不行。

“可以。”加百伦点头道。

“这有什么不太好的，还真是个孩子。”西索笑了两声。

他回想起，刚才在光明恩泽教堂，加百伦这边打生打死，却也没有伤到附近任何一个无辜者。

第一贤者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有分寸了？

加百伦则看向苏河：

“安娜在南边已经有所异动，虽然战胜她的方法你已知晓，但这需要时间，母神与安娜，不一定会给你这个时间。你需要灵性。”

应该说，是一定不会给我这个时间。

苏河叹了口气。

会有一场大规模的，安娜暴动。

一场诡异的战争，战争的敌方，全部是安娜。

这是可以预见的。

可是，这样算下来，我就成了战争的导火索。苏河心底涌现少许难言痛苦，还真被安娜给说中了。

有人因他而死。

或许，原本的安娜消化掉她当前已经犯下的罪过之后，就能成神，远离人，远离人性；或者被母神以其他手段处理掉。

这个世界的人的死亡，也就控制在当前的程度。

可是，一旦有战争，尤其是在此种诡异魔法下的战争，死伤真的会无算。

安娜反而会喜欢这样的战争，因为她会越打越强，她能同化每一具尸体，她也不惧怕任何个体的死亡。

“禁术，是得禁。”

苏河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知道了神灵博弈，看到了自身命运，过去的命运，以及未来的命运，但依然感到无力。

“老师，你让我将安娜融入独属于我的历史的时候，就预见到这一点了，对吧。”苏河看向加百伦。

加百伦目光幽深，也直视向苏河：

“如果，你认为她不该死，如果，你认为对有罪之人屈从，能减少这个世界的灾难。你可以放弃，现在放弃，也不迟。选择权在你。”

对有罪之人屈从……

加百伦……不，苏河啊苏河，你还真是傲慢，你真是傲慢到没边了，你真认为你是这世间主持公道的人了？你真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要顺应你的审判？

选择权……

哪有什么选择？哪有什么权？

“先不说这个，先把至高院回复灵性的魔药给我拿过来。”苏河放弃了少许道德枷锁。

他现在需要维持加百伦，需要维持白尾狐脖子以下的部分，还需要维持安娜-修女与奎恩周身认知，即便什么都不做，灵性也在以不慢的速度减少着。

“其实我一直认为，投降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如果母神不出手干涉，安娜成神几乎不可避免，其他神即便出手，也是在安娜成神之后。”

费诺拉端起酒杯，缓慢抿了一口。

此时的她终于放松下来，面色中满是悠闲与无所事事，如同一个工作劳累一天的人回到家中。

至于战争，至于安娜，至于苏河，都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