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车内的气氛因未尽的话语而显得格外凝滞。
“所以……你是说,在那个洞穴里,你看到了和芦苇地同样的仪式痕迹?”陈冰低头沉思,似乎在掂量吴刚每个字的分量。
吴刚点点头,像在回忆某个难以面对的记忆碎片。
“没错。当我在芦苇地看到现场那些符号、道具,干涸的血迹……不得不联想到在洞穴目睹的场景。”
他的声音低缓而压抑,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凝重,似乎那些景象依然挥之不去,如同阴影盘踞在他心中。
车内陷入短暂的静默。
陈冰未作回应,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平静而幽深。
吴刚的话语在他心中掠过,带着若隐若现的疑云:这些说辞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而那个“双峰镇”的名字,却像未解的暗影,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吸引力,悄然扎根在他心底,似乎一种未知的召唤,愈发牵引着他的思绪。
“你会去监察局告发我吗?”吴刚忽然开口,语气中透出一丝探究与试探。
陈冰淡淡回答:“那不是我的职责。”
吴刚有些诧异,同时又感到庆幸。
他开门下车,临走前,转头对车内的陈冰说道:“我以前也像你一样,心中有着自己的坚持,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可后来我才明白,那些所谓的‘特立独行’……不过是自讨苦吃。这个社会,容不得这些坚持。”
陈冰听罢,神色毫无波澜,语气平静而锋锐:“我不喜欢为自己找借口,更不想听别人自我开脱。”字字如刃,冷冽,并直指人心深处。
吴刚微微一怔,似乎被这话刺中,眼神闪动了一下,唇角紧抿,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刚才的某个瞬间,他仿佛在陈冰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可如今的他已经在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陈冰透过挡风玻璃注视着吴刚的背影,神情平静,内心却隐隐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静静坐在车里,凝视良久,直到吴刚开着那辆被他砸碎玻璃的路虎消失在警局门口,才深吸一口气,伸手发动引擎。
就在车子驶出南邦警局没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车内的静谧。
屏幕亮起,是“李东远”的来电。
陈冰接通电话,听筒那头传来李东远懒散又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哪儿呢?”
“刚从南邦警局出来。”陈冰平静回答,目光透过车窗投向夜幕。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随即传来李东远略带疑惑的声音:“去那儿干嘛?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陈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转而问道,“找我有事吗?”
李东远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笑意:“晚上帕琳说要给你介绍个漂亮姑娘,已经跟对方说好了,地址我短信发你了,你不会不来让她下不台吧?”
陈冰微微皱眉,本想推辞,但碍于是帕琳的安排,出于礼貌,便淡淡答应道:“好,晚上见。”
挂断电话后,陈冰放下手机,手握方向盘,略显复杂的目光再次望向前方。
夜色沉沉,车内的光影映在他眼中,透出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
酒吧中,夜色氤氲在迷离的灯光里,暖黄色的光晕将人群笼罩得模糊而神秘。
李东远与帕琳、米娜围坐在一张桌旁,几杯半满的酒轻轻晃动,伴随着轻声交谈的笑意。
“帕琳说他有点害羞,是这样吗?”米娜轻声笑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李东远勾起唇角,略显调侃地摇了摇头:“哦,不见得吧。要是聊起他感兴趣的事,可一点不害羞。”
帕琳莞尔一笑,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的性格有点内向,话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