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老夫人看起来十分镇定，苍老的面容瞧不出任何慌乱和哀伤，可是曲霜有种强烈的感觉，顾老夫人心里一定是很难受、很煎熬的。

她抬头看了梁璟一眼，压低声音说：“你在这里等我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梁璟点头：“嗯。”

曲霜双手控制着轮椅走到顾老夫人面前，还未开口，顾老夫人便抬眼，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曲霜没有躲避，轻声道：“顾老夫人，对不起，是我连累了顾淮瑾。”

“奶奶，霜霜她……”

顾阳急忙开口，想替曲霜说话。

顾老夫人目光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曲霜，淡淡地说：“你不用道歉，这是阿瑾的选择，我不怪你。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你，我更喜欢安分守己、乖巧听话的女孩子。”

曲霜有点惊讶。

想不到顾老夫人这么讨厌她，却没有因为这件事怨恨她。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顾老夫人却话锋一转：“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事。我只希望经过这次的事，你能好好待阿瑾，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一片深情。”

说完，她往梁璟那边看了一眼，意有所指道：“快刀斩乱麻，感情的事，还要早点解决比较好。”

曲霜自然听出了顾老夫人话里的意思，语气平静：“我知道。”

之后，谁也没有再说话，走廊上又恢复了安静。

抢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曲霜和顾家人也一直在走廊上等着，梁璟则因为公司的事匆匆离开了。

曲霜等了一天一夜。

等到第二天晚上，顾淮瑾的开颅手术终于完成了，但他还需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

“只要顾先生能熬过72小时就能脱离危险。不过，这也只是脱离危险而已，至于苏醒——”

医院的院长话一顿，表情和语气都变得十分凝重：“如果他能够在两个月内苏醒过来，那就没什么问题。”

顾老夫人眯了眯眼：“如果不能呢？”

院长面露犹豫。

曲霜咬牙：“您直接说吧，不用顾虑太多，我们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院长叹了一口气，这才道：“如果顾先生在两个月内没有苏醒过来，那他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