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喊道:“我们经过测量,不会有错。”
我连眼睛都没睁开:“你们可以让伊藤真香自己上来看看你是不是偏了。”
伊藤真香快步走到我的位置上,停顿了几秒钟之后才怒吼道:“笨蛋,都是笨蛋吗?按照王欢先生的话去做!”
陆心遥惊讶道:“你没睁眼睛,是怎么看到石碑摆错了位置?”
我沉声道:“我说了,我是在以神入阵。从他们摆好第一个圆圈开始,我的神识就跟阵法连成一体了,我不用睁眼睛也能看到。先不说这些,我要全力布阵,一会儿再说别的。”
如果我爸在我边上,能直接破口大骂:你有个狗屁的神识。一着急就能昏过去的人,还能神识外放,简直就是扯淡。还有阵法,你从小到大连八卦方位怎么排都不知道,好几次弄错位置,还跟顾客嘴硬说你那叫颠倒乾坤、雷火齐飞我听着都嫌丢人。
我的确是在扯淡。不过,每一个人对扯淡的定义都不一样。在我看来,你一开口别人就知道你是在胡扯,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你也是骗子但是,你能让对方深信不疑、佩服到五体投地的程度时,那就不叫扯淡,而叫指点迷津,你本人也就成了世外高人或者行内老手。
我没有神识外放的本事,但是我的耳功已经练到了一定的程度,只要记住第一圈石碑的位置,就能把第二圈石碑给听个分明。如果小鬼子多出来一部分人一齐摆放两圈以上的石碑,我的把戏就不灵了。好在日本人大多死心眼,你告诉他们往东拐个弯走,他们肯定不会因为方便就直接走过去再加上他们人少,不能一齐施工,我才能唬住伊藤真香。
我连续指点了小鬼子几次,他们才算摆好了石碑。这时已经到了深夜,小鬼子为了照明,在天坑里陆陆续续隆起了几个火堆。天坑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变得半明半暗,各种光怪陆离的光影在天坑四周飘忽不定,乍看之间就像是无数鬼怪围绕着天坑张牙舞爪、纵情肆虐,目光所到之处让人不寒而栗。
伊藤武士个个紧握着钢枪严阵以待,伊藤真香也紧握着长刀道:“王欢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站起身来:“心遥,你留下,自己注意安全,万一我是说万一出现什么应付不了的事情,你尽可能逃走,别管什么交易,也别管我,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伊藤真香,你跟我进入大阵,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乱动。还有,通知你的手下,万一有人出现异常,攻击大阵,尽可能出手斩杀,最好不要让他们冲进阵里。”
“是!”伊藤真香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走进了大阵,学着我的样子坐在了阴阳鱼的一个点上,“王欢先生,我还需要做什么?”
我沉声说道:“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天亮就行。天亮之后,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伊藤真香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王欢,我能问一下,你想做什么吗?”
“用道术镇压萨满巫魂。”我说话之间,眼中露出了淡淡的杀机,“事实上,辽国人早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叶寻留下的线索没有错,平天海确实是一个风水绝佳的所在。这里藏着一条龙脉。辽国太后述律平当初把耶律德光埋在此处,必定有借助风水镇压国运的意思。”
伊藤真香听我说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辽国不是信仰萨满吗,怎么会牵扯到风水?”
我淡淡说道:“如果你读过华夏的历史,就应该知道,契丹的兴起其实是在唐代。盛世大唐,万邦来朝,就连你们日本也不远万里派来遣唐使学唐的文化。当时还偏安一隅的契丹自然也在其中。唐代刚好是道家蓬勃发展的时期,道门弟子远赴草原的事情并不少见。”
我声音一顿道:“另外,作为一家之主,你应该明白不能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一起的道理?述律平也是这样。萨满秘术能复活耶律德光自然再好不过,一旦不行,她还可以选择将耶律德光葬进龙脉,镇压辽国几百年气运。”
伊藤真香小声道:“你这么说确实有道理。可是,述律平最后为什么又选择囚禁萨满?”
“因为多疑。”我淡淡笑道,“越是上位者,越有高处不胜寒的感叹。女人的疑心病相比男人还要更重几分。把你换成是述律平,你是相信自己将萨满放出平天海之后,他们会对你感恩戴德、誓死效忠还是相信他们会伺机报复,覆灭大辽?”
伊藤真香迟疑道:“相信相信他们会报复”
“那不就完了吗?”我冷笑道,“人命在古代帝王的眼中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只要能维护自己的统治,他们不在乎死多少人,不然也不会把诛灭九族、凌迟、车裂这些酷刑堂而皇之地写进律法。”
伊藤真香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可是,王欢先生,你还是没有说明在这里布下阵法有什么用意。”
我知道,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关系到自己和叶寻的生死。真正考验我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