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它们听不懂李冰凝在说什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李冰凝骇然看向地面水虎时,对方竟然露出了阴森笑意。
李冰凝脸色发白的问道:“王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紧盯着其中一只水虎慢慢说道:“先等等看。往往毒虫聚集之处,都有克制毒虫之法。鬼怪也是如此。我不信他们丝毫没有弱点,起码,他们就不敢攻击这座祭坛。我们先守住祭坛再说。”
我说话之间始终没有放开水虎双目,我明明看见一丝恐惧在水虎眼中一闪即逝,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句话触动了对方的神经?
或许能够克制水虎的东西,就在我们脚下的祭坛当中。
这座用青石累积起来的祭坛,大概只有百十平方的面积,上面除了青苔和石缝,再看不见半点奇怪有价值的东西,我和李冰凝在地上找了半天,才在祭坛的一角上看到了一个月亮形标志?
我看向李冰凝道:“苗人崇拜月亮?”
“没听说过!”李冰凝摇头道:“我只听说苗人崇拜先祖。”
李冰凝说道:“这座祭坛会不会跟月光有关?昨天是阴历的十五,今天是十六,如果我守在祭坛上,说不定会有线索,可是”
李冰凝不禁苦笑道:“算了,就算真有什么变故,我们现在也没法突围。听天由命吧!”
李冰凝闭口不言,祭坛又安静了下来,湿漉的泽地却在日光猛烈的照射之下水汽氤氲,方圆数百米空气都像是高温之下轻微的颤抖,整片沼泽似乎在涌动的热浪当中渐渐扭曲。
我在几次昏昏欲睡之间,忽然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向我脚边缓缓靠近,我猛的一下从瞌睡中惊醒了过来,往自己脚前看了过去。可我脚前却是空空如也。
我刚想伸手擦汗眼角余光却扫到腿边上一只手印刚才我脚前不是没人,而是他在我睁眼之前,从我身边绕过去了。
我微微侧头之下,靠在我背后的李冰凝也同时转过了头来。我与对方四目相交的瞬间,李冰凝的瞳孔里骤然闪过一道血光,两只眼睛就像是一双滴血而成的涟漪,带着赤红颜色一圈圈的向外扩散而去,仅仅片刻就占据了对方大半个面孔。
我在李冰凝眼中血光流动的瞬间,就伸手抓住了身边的匕首,直到对方眼眶向外扩散时,我已经用刀尖顶住了对方咽喉。
李冰凝却像是浑然不觉,危机来临,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不放,沉浸在血光中的瞳仁似乎变成了两只顺时旋动的旋涡,牵引着我的目光向他眼中陷落而去。
我一瞬间变得头晕目眩,两只手像是喝醉酒的人虽然还能活动,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本来已经压制住对方的匕首,片刻之后就顺着我的指尖滑落在地。
而我却像是陷入的梦魇的人,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危机来临,鬼影在侧,四肢却怎么都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梦中恶鬼扼住我喉咙。
就在我全身渐显得无力之间,我却忽然感到自己脸被喷上了一层温热的水迹,整个人猛然惊醒了过来。
等我在看时,李冰凝仍旧坐在我的对面,大腿上多出了一把刀来,他的嘴角也在不断滴血,整张面孔惨白到了极点:“王兄快走,瘴气我身上的解毒丹”
李冰凝话没说完,人已经栽倒在地,可我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说沼泽里有瘴气。
瘴气是热带原始森林当中,动植物的尸体常年无人清理堆积腐烂而产生的毒气。沼泽反倒不会产生瘴气,沼泽通常都是一马平川,即使生出毒瘴也会被风吹散,不对在某个地方淤积。
可是五毒原不同,这里本就是在雷公山腹地,四面被山峦封死,加上毒虫聚集,一旦产生瘴气必然无比猛烈。
我们接近五毒原沼泽时已经到了清晨,早上温度不高,沼泽潜藏在积水下的瘴气并非蒸发,到了中午温度渐渐升高,水下瘴气上涌,方圆几百米的范围之内自然变成了毒泽。
我赶紧转头往四周看去,整座沼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腾起了玫瑰色的烟雾,氤氲浮动玫瑰烟雨,瑰丽炫目却暗藏杀机,守在祭坛边缘的探神手早已经口吐白沫栽倒在地。
我和李冰凝却不知道为什么同时产生了幻觉,李冰凝比我还能稍好一点,最起码他在紧要关头,一刀刺中了自己大腿,硬生生把自己从幻象当中挣脱了出来,又咬破了舌尖往我脸上喷出了一口鲜血,才把我从毒瘴中惊醒。
李冰凝已经快要失去了意识,却还在像是梦呓一样反复说道:“王兄,快走快走别忘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