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他长得十分英俊，甚至有一些阴柔。自己也算练了一些武艺，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阿英……”

程良看着远处。

“今日，便死在一起！”

想到此处，程良反而沉凝心神。他缓缓将破天举至肩膀高度，身上的伤口在这瞬间，好像不那么疼了。

韩中反手掠了一个漂亮的刀花。他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仿佛看着案板上的一块肥肉。

“喝！”

程良猛地踏前一步，巨刃横扫过来，刀未至，一阵劲风仿佛要把韩中整个切开。韩中却不紧不慢，也不格挡，只是轻轻后撤一步。程良刀刃堪堪从韩中胸口略过，韩中却举刀，狠狠劈下。

程良左边胳膊被一刀斩断，毫不拖泥带水。

忍痛哼了一声，程良单手握住刀柄，准备继续冲上去拼命。

说时迟，那时快！韩中左侧的土墙突然“哄！”地一声塌了。

韩中被吓了一跳，慌忙中驴打滚朝右边打了几个滚才堪堪躲过去。

夜色中几点银芒飞过，当时有人应声倒地。

“暗器！”

刚有人准备示警，又是几枚银芒闪过。

只是一刹那，黑衣甲士好几人身上带伤。

耿兴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蹲在一块破损的矮墙后，借着火光观察着。

韩中则顾不得狼狈，纵身一跃跳到耿兴身边。

“有高手！”

耿兴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

“你看清楚有几个人了吗？”

韩中摇了摇头。这年头游侠儿十分少见，更别提会暗器的人更是听都没听过。

又一栋草屋发出痛苦呻吟轰然倒塌。

整个柳村散发着被火炙烤过的焦土味，原先平静的村落，现在除了这些鹰犬还在喘着粗气，再没有活物。

程良看着眼前自己被斩断的手臂。它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却倔强地捏着拳头。左臂断处疼得刺骨，血像瀑布一样浇灌着大地。

程良看着不远处大树。

“阿英！我救不了你啊！”

两行热泪顺着程良布满沟壑的脸缓缓流下。一瞬间，他想起那个午后。

“给，这个给你吃。”

少女满脸微笑，像一整个春天。

“良哥儿，记得来喝阿英喜酒。”

好事将近，她笑得眉毛弯弯。

“良哥儿！丫丫又不见了！”

“阿…阿英你别急……”

“良哥帮你去找……”

眼前渐渐看不清了。程良淡淡一笑。

“阿英…下一世，我还要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