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当天,幽州王的斥使也到达,他没有去广宗城,而是直接来到了兵营。
使者给韩忠带来了左将军的玺印和战旗。
玺印很小,是一个单面刻字的老虎形象,通体纯黑色,握在手中有些冰冷,战旗则是玄黄色底镶黑边,上面四个大字,左将军韩。
众多裨将带着兵士站在营门前准备出发,可是韩忠却一直牵着使者的手不停在寒暄。过了很久,看他们还在拉拉扯扯,有几个裨将明显不满,开始嘟嘟囔囔,有的甚至骂骂咧咧起来。
皇甫彦则不声不响爬上了自己的马车,仿佛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韩忠才终于肯放那个陪笑陪得脸都已经木了的使者离开,之后他傲慢地朝裨将们指了指。
刚刚骂的声音最大的裨将瞬间蔫了,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谁知道韩忠没有为难他,只是将刚刚使者交给自己的那面战旗一把扔到他手里。
“去,找一杆枪绑上,给老子撑开了,撑漂亮些!”
看着玄黄色的战旗随风缓缓飘动,韩忠十分满意,使劲鼓了鼓掌。
“不错!”
又指着那员裨将说道:“从今天起,这面旗子交给你了,随时跟在我左右,懂了没!”
裨将无奈地点了点头。
韩忠又端详了一会儿玺印,使者说它是个老虎…不如说它雕得太过潦草,有一些像…狗?
撇了撇嘴,从怀里抽出一方粉色的绣帕将它包了,仔细放在右边护胸镜后面。
拍了拍胸口,感觉全身无比舒坦。
“出发!”
“是……”
众裨将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大军开拔……
皇甫彦的马车吱吱呀呀,跟在骑着马,志得意满的韩忠身后…
————————————
河间距离渤海郡城只有三十余里。
刘珏躲在宫内,每日酗酒,已经很多天没有出过门了。
内侍像往常一样,过了午时才敢给他送饭。可是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平时只要听到声音就会暴跳如雷的大王今日却安静得异常。此时的他双腿朝上被倒吊在房梁上,双手的手腕处都被割开极细的伤口,地上一大滩血。
大王死了……
————————————
自从那日学习兵法以后,柳末不分昼夜,董旋也乐此不疲,倾囊相授。
兵法,用兵之法,分为治军,练兵,行军,列营,土工,城防,器械。但是这些只是基础,最深奥的其实是人心。
任何一位兵法大家,都深谙地理,水文,但是他们更了解如何利用杀人立威。在一支人数众多的军队里,权威是不容质疑的。
董旋发现柳末不止是对兵法有兴趣,而且他还极具天份。短短数日,司马法,尉缭子都已经烂熟于心,今日好像已经在研读吴子。
“世间练兵,无出吴子之右者,此书你要好好研读,不可松懈!”董旋严厉地对柳末说道。
拼命点头。
窗外丁祎和董颀练武的呼喝声惊起了几只鸟儿,它们停在屋檐上,歪着头仔细打量着这几个年轻人。
————————————
广宗出发,经乐平,之后一路向东,大约四百余里。
若正常行军,也就十日就能到。
今日出发,还没走二十里,皇甫彦就通知全军扎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