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城头的公孙骜就听源源不断点兵的号声。
没有多久,官军开始集结。
副将率领丹阳军在东门、南门和北门外佯攻,丁雍本人则率领兖州兵充任先锋,而压阵的则是杨昭亲自率领的本部豫州兵马。
征辟的民夫不断扛着装满土的沙包出现在西门外二三百步的位置开始堆建土垒。队伍逐渐在民夫后方集结,各类云梯和冲城车被拖到军阵中开始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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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骜面色凝重,他心里清楚,这一天迟早会来。
安排好另外三门的守备,他将绝大多数青州兵和幽州兵调到西门,礌石和滚木源源不断开始运送到城头上,几口大锅架起开始熬炼滚烫的热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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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垒越来越高。
更多的弓兵走上去,开始架弓取箭朝城头射击。
四架云梯被组装完毕,丁雍指挥士兵将整张牛皮制成的蒙幔安装在云梯中央,云梯的底部有木制的滚轮方便前进,而蒙幔可以保护下面的士兵。
看着很多兖州兵脸上的麻木甚至有些露怯,丁雍叹了口气,走到杨昭面前:“元帅,末将请命攻城。”
杨昭点了点头,一挥手,鼓手开始擂鼓。
“彤!”“彤!”“彤!!”
随着鼓声躁动,土垒上的弓兵矢射愈疾,压制城头守军。四个硕大的方阵裹着云梯像几团乌云,狠狠压向信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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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度。”
公孙骜面色凝重看着远远飙射过来的箭矢,城头上的青州兵大多已经怂了躲在城垛后面,连露头都不敢。
“你去召集幽州诸将,率兵督战,敢躲闪箭矢者,斩!”
常度领命就去了。在督战队的裹挟下,青州兵骂骂咧咧地从掩体里探出头来,开始拉弓射箭。两边开始对射之后没多久,城头的守军发现由于土垒位置稍低且距离很远,己方优势相当明显,这些青州兵竟然变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公孙骜看着土垒上弓兵被压制,开始关注起渐渐逼近的云梯。
以前在幽州,他只见过简易的梯子,就是那种木头做的上面带一副铁钩子,几个人用力推到城墙边利用挂钩勾住城墙以后,再一鼓作气冲上去。而城下这种硕大的云梯着实让公孙骜有一些害怕。
它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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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晨开始一个青州的将军一直在公孙骜附近晃悠,但是看他面色严肃,一直不敢靠近说话。
看城下云梯渐渐靠近,他狠狠一跺脚,像下定决心了一般走到公孙骜面前,一倨身给他行了个礼:“将军,末将士孙愧有事禀告!”
公孙骜吃了一惊,看这员将军身材不高,却异常魁梧,身上穿的甲胄不全且十分破旧,看起来地位不高。
“士孙将军,有何教我?”
士孙愧舔了舔嘴唇,站直了身子指着城下的云梯:“将军您有所不知,此等云梯十分厉害。木材都是预先采伐,晒干以后刷几遍桐油,组装以后十分坚固而且它还不怕火!”
皱着眉头,公孙骜看着民夫不断灌装的滚油,这些都是为了云梯靠近引火用的。又看了看云梯,心下不免有些慌张。
“将军,时间紧急,请您允许我去库房取来应对云梯之物!”
看公孙骜眉眼之间都是疑虑,士孙愧上前一步接着说道:“将军久居北方可能不知,这等云梯我们也会造。所以进信都以后大王就命我率人做了十余副夹板,这夹板只要固定在城垛上,利用机扩将滚木砸在云梯的上端,碰之必成肉糜!且我青州诸兵早会使用,只要取来,必能大破敌兵!”
“好!好!好!赶紧去取来!”
公孙骜唤来身边裨将命他跟士孙愧同去,所幸库房离西门不远,不消一会儿就先取了两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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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何物啊?”
土垒上站着的丁雍指着城头突然竖立起来的庞然大物问身边的裨将,众皆摇头,无人知晓。
摇了摇头,管不了那些了。
丁雍督促身边的弓手不断拉弓射箭。城头的弓手此时将绝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几个云梯下面的士兵,箭矢如瀑布倾泻而下,虽然有蒙幔和盾牌,但是损失极大,每时每刻都有士兵中箭栽倒。
“射!给我射!”
射得再猛一些,城下的损失才能更小一些!
与此同时,像一只巨大乌龟一样的冲城车也组装完毕,开始出发。
跟平常冲城车不同,它的前端不是冲城锤,而是一个异常巨大的三刃斧,冲城车内的士兵随身都带着火油,只要城门稍有损坏士兵就会开始引火烧门,此车在之前几次攻城中异常凶猛。
而公孙骜此时顾不得这些,因为云梯就要靠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