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暑期过半，补习班也接近尾声，在老梁的死命操练下，不少学生的生命力都有提升，少则一二点，多则两三点。

虽然这是以透支身体潜能为代价，但对于旧厂街职工子弟，并不算眼下值得考虑的严重问题。

吃饱饭和养家，才是永远要被放在第一位的大事。

“小时，你体内的生命力越来越澎湃了。”

老梁推着装有各种器械的四轮小车，来到秦时面前。

他只是侧耳倾听，再扫视两眼，便感应出自己徒弟的生命力又迎来小幅度增长。

这种吃饭喝水般轻松的进步速度，真叫人羡慕！

曾经自诩是天才的老梁默默感慨：

“师爷说的真对，对于曾在古老年代拥有四千五百万亿人口的东夏而言，天才两个字就像海岸边的砂砾，俯首可拾。”

嘶！

鸡皮疙瘩起来了！

当老梁的目光掠过自己，秦时汗毛像倒竖起来，敏锐的五感瞬间捕捉到这种悄然窥探。

“梁师，这是什么操作？我想学！”

他感觉老梁的眼神宛若实质，如同蟒蛇伸出的信子，又似音叉震荡的声波。

“等你生命力突破二十点，就可以熟练掌握了。旧纪元的武术界，管这个叫‘气机锁定’，厉害的武道家能够将其操纵的出神入化，远隔千里之遥，也可锁定他人，觉察方位。”

老梁乐于跟徒弟讲解旧武道路的诸多见识，他坐在操场的水泥台阶，笑呵呵道：

“气机锁定的本质，就是通过气感运行调动体内的生命力，将其透过大脑，外放而出，如同投石入湖，凭借激荡的水花，判断湖内鱼儿大小，是否藏着惹不起的怪蟒恶蛟。”

秦时一边听着，一边不自觉运转气感形成小周天，随着滚热的气流加速循环。

好热！

要溢出来了！

他觉得自身如烧开的水壶，正在呼呼往外冒烟。

虚无缥缈的生命力宛若具象化了，化为一股奇异的波动，缓缓覆盖周遭环境。

这种视角下的感知，与肉眼所见截然不同。

杂草、树木、兵乓球台、钢筋混凝土构成的高楼建筑……这些没有生命的死物被剥离，好似虚无一片的深邃漆黑。

暗沉沉的背景中，只有似有若无的绵长气息盘旋着，聚拢着，凝为汹涌澎湃，暴烈狂猛的意象。

“像燃烧在海水深处的硕大火球。”

相比起那团颇为壮观的虚浮意象，秦时的气机渺小得可怜，宛若一滴落进汪洋的水珠。

“老梁的生命力，难不成在百点？”

他有些悚然！

这是作为徒弟的秦时，头一回如此直观见识到梁师的实力。

但紧接着，那团硕大火球渐渐微弱，黯淡。

宛若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生命力突然暴跌？这是伤重垂危了么？”

秦时陡然张眼，发现老梁正笑吟吟瞧着自己。

“气机锁定是旧纪元武道家常用的手段，有探查的门道，自然就有伪装的法子。

减缓呼吸，松散气感，让体温降低，血液流动变慢，便可以隐藏自己的生命力。古代拳师称之为‘龟息’。你得空了，也可以学一学，好防别人一手。”

老梁并不意外自家徒弟，迅速掌握外放气机，锁定他人。

这一步的难点在于随时随地集中精神，感知生命力的变化。

作为极可能具备灵肉合一禀赋的旧武妖孽，秦时轻易就能跨过门槛，登堂入室。

“古老时代的生命力感应，以及反制、隐蔽之法，被很多门派奉为秘传，等到新历颁布，东夏民国成立，这些都成为军官学校的必修课，气机探查和反侦察，气机操纵和超视距锁定。”

老梁突然表情很严肃的提醒道：

“对了，如果你哪天离开衡州，前往那些古星，一定要小心被远距离锁定气机，绝不能停留在原地。军官学校最常见的，便是复合系职业途径。

诸如横跨武道系和灵能系的枪斗士，以及武道系和机械系的枪炮师。他们精通远距离打击，气机锁定尤其厉害，往往隔着几千米，就能实行锁头狙击。”

原来八百里外一枪爆头，是真的么？

秦时嘴角扯动，怪不得旧武道路逐渐被淘汰。

时代确实变了。

试想两方打擂，一人拱手抱拳，称自己是洪圣真传，衡州无敌，请指教；

另一人谦虚开口，自己不懂拳脚，但略通枪术，随后掏出一把巴雷特狙击步枪。

这还怎么玩！

“小时，你的生命力进步速度令我意外。我本来以为，至少再过一个月，你才能突破十五点，没想到你已经接近十七点左右。”

老梁教授完最基础的气机感应与外放，开始切入正题：

“我想你是应该寻找第二次破限的契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