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幢,一件件,像是个巨大无比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了瑾皇的脸上。
这可不是指桑骂槐。
这是贴脸开打。
就连宸妃都知道这马的主人,一时间也不敢再靠近瑾皇,老老实实的坐着,还不忘给温时晏使眼色,让他老实一点。
老老实实的温时晏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继续和肘子大眼瞪小眼。
这幅画原本应该被裴褚翊混在他的贺礼中。
裴褚翊和宸妃的恩怨温时晏已经弄清楚。
宸妃是前东宫老人,出卖前主,认贼作夫,裴褚翊想要为父报仇,让宸妃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借用皇上的手除了温时晏,不仅能让宸妃承受丧子之痛,更让她看看,她背叛原主所所委身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
杀人诛心,上上策。
如果温时晏在裴褚翊那个位置上,温时晏只会更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会变成温陵川的贺礼。
而且看温陵川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吧。
“父皇,这可是儿臣辛辛苦苦画了一个月的成果,父皇不喜欢吗?”
温陵川一把踹开两个小太监,左手拿着画,问出口的画带着失落,但是那张脸上哪有半分的失落,更多的是扭曲的怨恨,癫狂。
他怨。
怨父皇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父皇的眼里只有那个傻子,明明他才是文思斋里最出色的皇子,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父皇的一句夸奖,而那个傻子呢,背一首三岁小童都会的诗,父皇竟然将他带到了上书房!
上书房,那可是只有太子能进的地方!
他恨。
恨明明是一母同胞,可母妃的眼里只有三哥。她最苦的那几年和三哥相依为命的走过来,后来有了妃位,便将所有的爱都补偿给了三哥,那他呢!他又算什么!
一个就算是没了胳膊,也见不到父皇母妃的可怜虫!
他当然知道这匹马的主人是谁,可他不在乎。
父皇不会让一个残废继承大统,从他的胳膊断了的那一刻起,他在众皇子中的地位就和那个傻子一样。
不,他还不如那个傻子。
至少,傻子还有父皇和宸妃的宠爱。
既然他不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瑾皇弑父杀兄,这是瑾皇心中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事情,即便他已经刻意掩饰。
而温陵川当中戳出,瑾皇必定厌恶他,恨屋及乌,父皇也会讨厌母妃和三哥吧。
母妃不是总说要三哥去争一争那个位置吗。
那他就让三哥和那个位置越来越远。
就算是他死了,以后父皇一看见三哥就会想到他的同母兄弟,就会想到今天。
从今天起,父皇再也不会忽视他。
温陵川忍不住的勾起了唇角。
看着瑾皇愤怒到唇色发白的脸,温陵川只觉得痛快。
他转头,缓缓看向温时晏。
当然,这个傻子,害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他更是不会放过。
温时晏正在惊叹于温陵川一个本土皇子竟然这么刁竟然敢当众挑衅皇权,结果下一刻,他腿上一湿。
扑通一声。
一个穿着宫女服饰,身材娇小,面容姣好的女人跪在他的身侧。
“奴婢该死,不小心弄脏了七殿下的衣物,殿下,让奴婢带您下去换身衣服吧。”
温时晏就感觉鼻尖涌起一股香味,思绪忽然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