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起的太诡异,如果不是有温时晏在,他们不少人都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温时晏也很想打退堂鼓!
因为他发现,除了他好像没有人能听到喜乐声。
是成亲时,跟着喜轿迎接新娘的喜乐。
吹拉弹唱,还有一道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轻哼声。
分不清男女。
就在众人被浓雾困住的时候,远处的人影也走近了。
众人便看见走在最前面的人拿着两个高高的木头,木头上挂着白幡,哭声从队伍中传出来,在两人身后,竟然是一具棺椁。
纸钱洋洋洒洒的从队伍中飞出来。
一张纸钱精准无误地落在温时晏的怀里。
他垂眸一看,原本白色的纸钱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他猛然抬头看向送葬的队伍。
送葬的队伍已经过了大半,而剩下队伍里的人,穿着的竟然是红色的衣服。
这些人脸上带着笑,吹的曲子也不再是哀乐,而是喜乐。
不像是送葬,倒像是送新娘子成婚。
他的视线往前走落在棺材上。
只见已经钉好的棺材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一根红线从棺材里冒出来,另一端竟然记在了他的手腕上!
“七月七,娶新娘。”
“阴风吹,莫回头。”
“进了门,过了桥。”
“生死簿,一笔勾。”
孩童的声音空灵诡异,在寂静的镇子中回荡,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温时晏脸色巨变,他试图挣脱红线,但它却像长在了手上一样,紧紧缠绕。
随着他的动作,棺材盖子的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一只手抓住了棺材的边缘。
里面的人缓缓坐起。
那是一个面容苍白青紫地男人,他身上穿着寿衣,可寿衣上的花纹竟然是成双成对的鸳鸯。
就在温时晏望过去的时候,紧闭双眼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对着温时晏缓缓露出一抹笑。
温时晏看着对着他挑衅的“男人”,干脆不去管手上的红线,清泉剑一出,对着那个坐起来的男人就是一剑。
他甚至都听到了剑穿破人皮肉时发出的声响。
可是“男人”毫发无损,倒是队伍里的人齐齐转过头,一双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新娘……跑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队伍里的人抛下手中的东西,齐齐向温时晏走来。
“跑你大爷!”
温时晏暗骂一声,清泉剑气横扫,将这群人直接震飞。
手中快速结印,一道青光从温时晏身上迸发,瞬间,原本浓郁到要将人吞噬的浓雾被硬生生的震散。
浓雾散去,温时晏这才看清,原来刚才那些“人”全都是纸人。
“啊啊啊啊啊!”
一道道尖叫声从他的身后传来,温时晏转身,只见原本还“仙风道骨”的天剑宗弟子们一个个的都瘫软在地,脸上全都是惊恐,手里的剑拔出来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和烧火棍有什么区别!
温时晏头疼。
宗门里优秀的弟子都在水天镜,跟着他下山的也就是幼儿园水平。
被迫当幼师的温时晏不得不当场念了一遍静心咒,这群幼儿园小朋友才恢复神智从地上爬起来。
唯一和这群人格格不入的只有林慕辰。
林慕辰没有被吓得哭爹喊娘,也没有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而是死死的盯着他……的手。
温时晏垂眸一看,纸钱还在手上,血红色。
还有,那根不知蜿蜒到哪里去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