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顿时脸如死灰。

楚斐辞看着城下黑压压的私兵，他喊道：“楚昀琰，你如此行事，定会引起公愤。朝中大臣们不会放过你的，天下百姓也不会容你！现在你还有最后机会。你若退兵，我可保你一条性命，日后你仍可做你的王爷，享尽荣华富贵。否则，一旦父皇回师，你便是千古罪人，必遭天谴！”

楚昀琰眼神一寒：“楚斐辞，你不必再惺惺作态。皇位本就该是我的，你凭什么以为你能稳坐太子之位？你不过是靠些表面功夫，骗取父皇的信任。本王这是在拨乱反正！”

他不再多说，一挥手：“攻城！”

一排羽箭射上城墙，楚斐辞被林岳拖到墙垛后，但皇后却没有那么幸运，被一支箭射中。

她抬起泪眼，隔着宫墙，隔着万千人，隔着刀光剑影，她好像什么也看不见，眼睛直直地看着城下的楚昀琰，目光悲伤、痛苦、绝望，泪水滚落的同时，人也向后倒去。

楚昀琰眼睁睁地看着，眼瞳有瞬间紧缩。

但他咬着牙，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母后，怨不得儿臣！儿臣一早就通知你避身到安全地方，你却还留在皇宫，儿臣也帮不了你！”

宫墙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转头望去，私兵们推着攻城锤，将宫墙撞出了一个大口子。私兵们呐喊着，从缺口处涌了进来。

楚斐辞转身指挥禁卫军前去抵抗。

林岳身先士卒，挥舞长刀，左冲右突，所到之处，血溅五步。然敌众我寡，身边将士渐次倒下，他亦多处负伤，血染衣袍。

他砍伤几人，冲到楚斐辞面前：“殿下，退吧，这里守不住。”

楚斐辞眼中有一抹悲凉之色。

朝胜门守不住，后面的门就更守不住了。

他还能退到哪里去？再退一道门，两道门，也不过是多拖延一些时间。

但这时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由林岳一众护着，边战边退。

激战正酣时，一名私兵趁乱突入，挥剑刺向楚斐辞。

楚斐辞侧身躲避，长剑划破衣衫，险象环生。幸得林岳及时赶到，奋力格杀私兵，救得太子一命。

楚斐辞望着四处涌来的私兵，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他深知大势已去，神色惨然。

蛰伏、隐忍、伪装、暗中筹谋，这么多年，他终于成为了太子了。

可成为太子不过两个月。

他办好了差事，把秋猎行宫布置得井然有序，在京城监国，主理朝政，大权在握，可面对楚昀琰的谋反，却毫无抵抗之力。

他突然想，父皇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故意立他为太子，吸引所有的目光。又留下他在朝中监国，是不是拿他当饵？

但他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

私兵以人数上压倒性的优势，留守的禁卫军几乎全军覆没了。在私兵的重重围困下，林岳也身受重伤。

“拿下楚斐辞，本王重重有赏！楚斐辞，你若投降，本王可以留你一命！”

楚斐辞破口大骂：“楚昀琰，你狼子野心，谋逆篡位，必遭天谴！本宫身为太子，肩负宗庙社稷，岂会投降于你这逆贼！”

他握紧手中剑。

楚昀琰见状，冷哼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既然你要负隅顽抗，本王成全你！”

说罢，他一挥手，私兵们如潮水般再度涌上前去。

楚斐辞挥舞着佩剑冲入敌阵，身影在私兵的包围圈中显得孤单却又坚毅。

林岳强撑着受伤的身躯，想要护在太子身前，可他早已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私兵们一步步逼近。

“太子殿下，臣……臣无能……”

林岳的声音微弱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