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根看好戏似的轻点下巴，头一点，“喏，在那屋，你去吧。”

刘老太自从中风后，惦记着丢了的钱，吃不好睡不好，还经常发脾气。

明明只是轻微中风，生活不至于不能自理，就要齐玉娟手把手的伺候。

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打骂，就故意把屎尿都拉在裤兜里，让齐玉娟给她洗，故意恶心人。

齐玉娟开始还能忍。

洗了几次屎尿之后，受不住老太太的作践，拉了尿了装看不见，关上门来，熏不着她。

等长了褥疮，自己就老实了。

洛大根想得开，不受这鸟气，眼不见心不烦，转手把城里的孝顺儿子喊回来了。

小儿子洛宝根，是村里出了名的孝子，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给村里人做足了功夫。

在村口就流了一路的泪，边哭边喊，在无数人的安慰护送下，洛宝根回到了家，看到了心心念的母亲。

“妈？！”

“宝……根……钱……”三个字好不容易从嘴里憋出来，口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钱还剩下多少？”

老太太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无力的摆摆手，比鬼子进村儿搜刮的还干净，啥也没剩。

还想让宝贝小儿子给她贴补一点。

洛宝根感叹了一下，又让洛二根准备了些新鲜的蔬菜和粮食，用村里的牛车送他回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任由刘老太生病怒骂，洛大根也没有办法。

“你最孝顺的儿子不来，你找我有什么用？”身为长子对于母亲的偏心，积怨已久。

老太太这一倒下，家里的日子反而好过起来。

吃的菜里有了油水，就连洛二丫也能吃饱喝足。

鸡蛋菜干也不用再往城里送，红薯高粱玉米窝头，大家都能吃饱。

刘老太躺在家里，齐玉娟心底的恐惧慢慢没了，脸上带上了笑。

开始对老太太不上心，一天送点儿清汤寡水，少吃少拉，方便伺候。

贾大脚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刘老太躺在床上，两眼泪汪汪的，嘴里哈喇子直流。

皱了皱眉，尿骚味混合着老年味儿很不好闻，熏得眼睛要流泪了。

强撑着笑意，很有职业操守的说：“老太太，我来看您了，给您孙女儿说了一门好亲事，还是城里人，愿意出300块钱彩礼呢！”

“好啊，好啊！”听到有钱，两眼放光，口水连成一条线，贾大脚再次傻眼。

没等说上两句话，刘老太就拉着贾大脚咿咿呀呀的，说的什么一点没听清，口水都滴到贾大脚的手上。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刘老太已经做不了这个家的主了，有心无力。

从屋子里出来，还想对洛大根劝说一下。

洛大根在鞋底上敲敲旱烟，哼笑一声，打断贾大脚的话：“拿着你的东西快滚，别打我闺女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