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咬牙训斥:“不许哭,听到没有?就知道哭,就知道哭,老实点。跑到对面那丛竹子下面去拉,要是敢跑,抓回来削了你的皮。”
“知道了,呜呜!我不跑,我听话。”被解开了手脚上的绳子,景春熙觉得身子一松,但是担心这小老头反悔,身子都没来得及活动一下,就跑了出去,身子被捆得有点痛,脚也有点麻,跑起来一瘸一瘸的。
老头子一面往外面走,依然一面骂骂咧咧,有些话他们听得不太懂,进了广东地界后这边的话就奇奇怪怪的,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越是年长的人说的呢侬音越重,越是听不懂。
山洞口出去最多十来步远就是一排竹子,应该是特意种来挡风或者做屏障用的。而透过那排竹子往外面看,可以看到那边不远处的亮光。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伸手看不见五指,根本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辰,他们被掳来的时间已经超过半天。
那边燃着两堆篝火,还有很多房子,隐隐传来男子们喝酒猜码的声音。
蹲在最近的一丛竹子底下,景春熙又一次环顾了四周。
从外面看刚刚的山洞洞口不大,洞口两边还刻意种了好几丛竹子,如果不是前面被人踩出了一条路,完全看不出里面别有洞天,景春熙确定看守他们的只有这个老头。
这个山洞在贼窝的最里侧,贼窝的三面都是石壁和高高耸起的石头,除非往发出亮光那边的贼窝的正面走,不然根本不可能下山。
……
流放的队伍里已经炸开了锅。
从中午几个孩子失踪后,景家几乎所有人都急坏了,景永宁又使了银票跟刘爷说明了情况,刘爷才出动了几个官差,组织了二十个犯人在方圆五六里内都搜了一遍,一共翻找了两个时辰。
可是真的很奇怪,明明人没被掳走多久,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队伍也因此耽搁下来了,但是三个官爷一起商量,只同意在这野外留宿一晚,今晚如果还找不到,明天也要继续赶路。
“无论如何队伍都得往前走。”刀疤脸过来跟景永诚、景永宁解释的时候,声音也透着一丝无奈,实在是前面的路耽误不得,而且能不能多留,也不是全由刘爷说话了算。
“刘爷和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耽误这半天其他两位官爷已经极是忍耐。”
现在押解的官员除了严县尉,还有就是郴州府的曹捕头。只要陶金出面严县尉肯定不会说什么。
可是曹捕头是个急性子,有点油盐不进,由于出了那单事才被调来押解这些犯人的,心里早就窝了火,除了府衙里的那点俸禄,这一趟押解他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他真是有火没有一处发呢。
本来好好跟家人一起团聚的年,现在要跟这帮流放犯凑在一起,他有气,另外二十个官差也有气,他们鞭子起落的次数都多了不少。
“那能不能给我们留下三个人?我们找到孩子马上赶上去。”景长宁又是一张银票递过去,他们已经意识到队伍肯定要继续往前走的可能,糖霜和大郎也主动请缨说要留下来,老将军也指定了小北,想让他们三个人留下继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