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竹屋内,李莲花先是郑重其事地向师娘行了几个跪拜之礼,忏悔他昔日不辞而别之过。而后,又将自己如何遇到角丽谯,她如何救治自己,以及两人如何在相互扶持中渐生情愫,最终私定终身之事,细细向师娘说了。李莲花言辞恳切,一再重申自己并未受角丽谯任何魅惑,两人乃是真心相爱。
芩婆静静地听完李莲花的叙述,并未回应,而是轻轻拉起李莲花的手腕,闭目凝神,使用内力为他细细把脉。李莲花深知师娘此举之意,故未有任何抵抗,任由那股温暖而强大的内力在自己体内游走。
经过一番细致的探查,芩婆缓缓睁开眼,神色间透露出几分欣慰。李莲花的体内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其内力正如他所言,也已恢复了三四成,且身体状态较之前大有改善,不再似往昔枯木腐朽之态,而是生机勃勃地充满活力。
芩婆紧悬的心渐渐松弛了几分,她凝神看了李莲花片刻,未发一语,随即身形一闪,已跃至院中角丽谯的身侧,提掌便向角丽谯攻去。
角丽谯先是一惊,先是出于本能的出手还击,但转瞬之间便领悟到芩婆此举,意在试探她的底细,心下便也不再慌乱。她只是将李莲花教自己的招数随意使了几招,便便乖乖束手就擒。
芩婆抓住角丽谯手腕,用劲探测一番,发现她体内果然只有扬州慢这一股纯正的内力,并未掺杂丝毫阴邪之气,心倒是放下了大半。
芩婆侧目望向一旁,见李莲花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与角丽谯,知他定是爱极了这女子。
芩婆心中长叹,也罢,世事无常,相夷这一世已历经诸多磨难,现下,难得他有一真心喜爱之人,只要这女子能一心对他,以前所犯诸事也就无所谓了。
芩婆又转目看向角丽谯,只见她面容坦然,毫无心虚之色,便开口问道:“倘若我坚决反对你与相夷在一起,你当如何?”
角丽谯回道:“那我便日日等着,直到师娘您点头应允的那一天。”
“倘若我始终不松口呢?”芩婆追问。
角丽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李莲花一直说,师娘您是这世间最明事理、最疼爱他之人,绝不会忍心见他与心爱之人分离。我知前辈您是害怕阿谯对他存了别样心思,另有所图,所以才会对阿谯如此。”
说到这里,她深情地望向李莲花,柔柔地说道:“如若说我对他真有什么企图的话,那便是他李莲花这个人。我图他的温柔,图他的体贴,图他对阿谯的深情厚谊,图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的欢愉。”
说到此,她又转向芩婆,目光坚定,言辞真挚,“阿谯相信日久见人心,等师娘您真正了解我,知晓我对他别无他求时,定不会再忍心拆散我们。在此之前,阿谯会一直陪着他,直到师娘应允那一天。”
芩婆轻哼,倒是能说会道,又见李莲花一脸紧张的模样,便松手放开了角丽谯。
李莲花连忙上前,用眼神询问角丽谯的情况。
角丽谯微微一笑,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芩婆见两人含情脉脉的模样,心中苦笑,以前也从未见过相夷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罢了,只要相夷开心便好。
芩婆虽是如此想,但对角丽谯终是不放心,想起刚才李莲花提及的两人的婚事,心中不免迟疑,便道:“相夷,随我去收拾客房,先让角姑娘暂且住下。至于婚事,不急于一时,待时机成熟再议不迟。”
芩婆与漆木山,实则是南胤遗民,年轻时,漆木山危难时,李相夷的父母蹭施以援手,因此相识,后更是与李相夷的父母成了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