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拒婚(2 / 2)天地台首页

他拿匕首在石头表面划过,没有法术加持,仅是刀刃自身的锋利便将巨石切割为两半,“钱老祖这宝贝了不得”,谢陈讶异,看着匕首黄铜色刀身上镌刻的“应牙”二字,爱不释手。

这片主峰上的空地只有几百平米,长满草甸,因地势较高,山风也急,草势生长不旺,只到脚踝。空地背后是巨大光滑的崖壁,直通山顶,左右两侧是悬崖,站在边侧,可看到脚下云雾缭绕,不知其深。只有正前方是较为缓降的陡坡,也近乎垂直,一人合抱的苍松密林遮蔽阳光,显得昏暗。

谢陈冲入林中,举起应牙匕首割树伐木,生长多年的老松在吱呀声中颤颤而倒,顺山势滚落,爆发轰鸣,在山中回荡。

少年飞快追上,以匕首将松树枝干削平,去掉枝桠,仅剩一根主干,便拖上草地,扔在一侧,他飞快冲下山坡,瞄准下一棵苍松,重复砍伐过程,他有意趁山势清理出一条下山的小道,也将挡路的老松砍倒,作为房屋主材。

日落时,便有数十棵老松被剥了皮,躺在草甸上等候下一步发落。

谢陈暂缓开辟小道,此路长远,非一日之功,他返回草甸,摸索出一些杂物,都是钱通赠予。

说起来,谢陈还是难以置信,两米多高的黑壮汉子,怎么看都应该是糙俗之人,心思却细腻百转,比白藏要贴心许多。仅是听自己吐槽在山上生活艰苦,便留下这许多有用物,如火镰石、牛皮水袋、盐椒酱醋调味品,甚至还有针线,看着钱家老祖掏出这许多样式物品,谢陈当时就震惊了,好奇他以前的过往。

结果自然是被钱通一掌拍倒。

他聚拢大量松枝,点燃后有浓白烟雾升起,散发出清香,旁边是白藏凌空斩杀的草鹿,还剩下许多肉块,正好烤熟填饱肚子。

篝火噼啪,松枝富含油脂,在燃烧中爆裂,释放出更为浓郁的松香,与鹿肉的香味融合,加上盐椒调味,闻之便觉腹中空饿。

“有了调味品味道就是不一般”,谢陈大口撕咬,嘴边油光发亮,他一口气吃下四五斤肉块,才觉得有一丝饱意。

打了个饱嗝,少年躺在柔软草甸,一手抚摸圆滚滚肚皮,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还是觉得像做梦,真实又荒诞。他想到了许多,有谢家庄那座祖传的小平房,已有三十年未曾翻修,显得破落,面积也不大,双亲故去,自己一人住着总是荒凉。

他又想到了孟良中学,班主任周宵露,“不知我的离奇失踪会不会对她造成影响?”,谢陈明白,今年是周宵露评选高级职称的关键一年,出了这档子事,估计要悬。

“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他这样宽慰自己。

“那张处分,真冤!早知道怎么也要和周老师说清楚,争取撤销”,想到处分,他还是忿忿不平。

最让他感到不安的,还是张诚副校长,这位威严的老校长是唯一关心自己的长辈,谢陈感激不尽,可现在看来,是无法报答了。

吁!

长舒一口气,谢陈翻身而起,放下千头万绪,投入到现实中,既然已经回不去,那就活好当下。

他在火堆上添加几根木材,使得火光明亮,映照后方石壁亮堂堂。

应牙匕首锋利无比,轻易即能切入坚硬石壁,他大致估算出长宽,砍削不停,大片大片石头剥落坠地。

以松木建房固然好,但谢陈担心长期风吹雨淋木质腐烂,不如在山壁上打洞结实,虽然累,好在年轻,空有一身傻力气,趁着火光埋头苦干,也不觉辛苦,不多时,就挖出一座四米长宽,进深三米的洞龛,最里侧,他还留下一米石壁,就着山势打磨成平坦石床,供休憩使用。

“还有时间,就做个复式小别墅”,谢陈嬉笑,搬来那些伐倒的松木,拣粗直的留下三梁四柱,剩余全部以应牙片为木板,长短不一。

松木清香令人心怡,他很快就做完准备,剩下的,无非是树立四根房柱、上梁,覆盖板材。

他不追求房屋造式精美,仅能住人便可,前世也在网上看过许多博主野外造房的视频,大致流程也懂,做起来也倒顺手。

最终,一座松木搭建的小木屋依山建成,屋顶板材向下倾斜嵌入石壁,防止雨水倒灌,推开门,是十几平米的木屋,东西侧墙各开一个窗户,山体处还用松木板树立拼接出一堵墙壁,与石洞隔开,作为卧室。

谢陈将挖出的石片全部切割为一米见方的地砖,铺满木屋,覆盖在草皮上。

如此,庇护所也基本搭建完成,勉强可住人。

“等有时间再尝试采集松脂熬煮一锅树胶,将木板涂刷一遍,更为耐用”,谢陈站在远处打量自己的成果,白花花木屋在夜色中也亮眼,有那么一丝山中野居的质雅意味。

“以后,就叫木屋”,谢陈懒得起名字,自家山主居住也不过是单间小草屋,叫木屋也不算委屈。

他看了一圈,较为满意,目光转动,看到木屋东侧石壁上那幅白藏所刻壮士负石图,不由得噗嗤笑出声,也不知那位冷傲山主是何意,做出这样一幅图刻,他每次看到都啼笑皆非。

“不过,很传神,我的英武跃然石上,背负沥青路面,手持自行车轮,真像是征战天裂的少年英雄”,谢陈自己对自己点评,臭美一通。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那一大片沥青,还在草甸边躺着,“等改日好好捯饬一番,在木屋前建个硬化地面,省得下雨后一片泥泞”。

“自行车轮子要好好保存,留一丝念想”,谢陈自语。

突然,他感到不适,“我的眼睛,怎么剧疼”,他忙转头,闭眼,仅是看了一会石刻,双眼就刺痛不已,泪花溢出眼眶。

“山主修为已通造化,随意留下的图刻也有剑气留存!”,谢陈大声叫嚷,他也不知自己说得对不对,但小说中都是这样写的,姑且就说出来,拍白藏一个马屁。

“哦,原来是进虫子了”,经过揉搡,他指尖多出一个黑点,不晓得是什么虫子。

折腾了这么久,谢陈也不知疲累,他想了想,应该是后半夜了,白藏门规森严,第一条就是不得惰懒,自己可不能大意。

“白天山主说得清楚,要我以后每天早晨日出前爬上山顶”,谢陈走到石壁下,仰头看去,深吸一口气,就开始攀爬。

孤岭深山,没有钟刻,他如何知晓时间,为了不误事,索性现在就爬,“万一山主明日要传我绝世神功,误了时辰,岂不错过天大机缘”。

话是这么说,谢陈也清楚,白藏不会那么快传功,他其实还是疼怕了,白藏手段残忍,动起手来那是毫不留情,能让他生不如死,谢陈宁愿蹲坐在山头吹冷风,也不想再感受白藏的教育。

“这么看还是周老师教学更胜一筹,虽然严厉,起码不会体罚学生”,谢陈一边爬一边发散思维,胡乱想一通。

百十米绝壁虽然陡峭,但有过攀爬经验,加上时间充足,谢陈并不吃力,显得游刃有余。很快,他就上升了六十米,路过那棵横长的老松,枝桠嶙峋,苍劲勃发,“又见面了,不过我还有事,下次再聊”,谢陈与老松打招呼,拍了拍树根,继续向上爬升。

夜幕下,老松周围雾气弥漫,汇聚在松针上往下滴水。

“老松也不知活了多久,四周空气都比别处清新”,谢陈赞了一声,“再活下去就成精了”。

簌簌。

山风吹来,松针摆动如涛,发出轻响。

“有了经验,就是快”,谢陈眨眼又爬升十几米,看着山顶近在眼前,心情畅快。

突然,他脑海中剧烈疼痛,尤其是前额与后脑,像是有尖锐钢钉要扎破皮肉透体而出,可探手摸去却并无异样,同时,那钢钉好似还在旋转,要搅动他脑浆崩裂一般。

“啊!”,谢陈惨叫,全身控制不住颤抖,双手也无力再攀附石壁,坠落下去。

幸有老松横长的枝干托举,谢陈重重摔落,顾不得后背疼痛,他双手紧紧抱住松树。

“差点摔死”,谢陈心悸,心脏突突跳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