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章 白刀不饮脏血(1 / 2)天地台首页

“还好意思问,都是因为你!”,一名女子哭诉,瞪向谢陈的眼中全是恨意。

“这种时候不要说因为谁这样的废话,我要听事情经过”,谢陈语气有些严厉,屋内众人都感受到了寒意。

他认识这名哭诉女子,叫丁清,是丁益的小女儿,今年已三十多,因为自小跟着老爷子舞枪弄棒,沾染了许多男子习气,虽然生的清秀,但善桥城内无人敢娶,一直待字闺中。

她眼界也高,看不上寻常男子,婚事耽误多年,连丁永都替这位姑姑担心。

“谢陈,其实还是因为两年前那伙山贼”,丁保善叹气,他是丁益长子,丁永的父亲,这位孔武男子也受了伤,脸色煞白。

一旁,丁永将丁清拉到一旁,正小声劝说,只是这位素来眼高的女子,还是很仇恨谢陈,双目赤红。

谢陈要丁保善继续说,那伙山贼当年打劫外出游玩的丁永等一群富家公子,他从天而降,踩死了匪首,救下这群人,这才与善桥城几大家族有了联系,却也因此和司府与蒋家闹得不愉快,一直未走动,他想不出凭这些匪人能造出多大祸事。

“蒋沧吾老匹夫,承你救了他儿子,却怀疑你和山匪勾结,还串通司府一同告到府衙,被你教训后仍不收敛,这两年来一直在行省那边走动关系,三个月前,他与司无疆献出了半数身家,与行省督军贺归搭上了关系,那贺归财迷心窍,当即发动大军,将山匪尽数剿灭,两名匪首入狱”。

事情到此,对善桥城百姓来说无疑是好事,可后续发展却偏离轨道,事态愈加严重。

“也不知是贺归铁了心要搜刮财富,还是被蒋仓吾和司无疆迷了心智,剿匪后大军并未开拔,反而就在城内驻扎下来,声称剿匪未净,有人是匪贼内探,要彻查善桥城。这帮兵痞,借军务为由,挨家挨户搜刮,见到值钱物件统称是赃物,全部拿走,很多百姓和他们起了冲突,全部被杀害,善桥城内人人自危,混乱无度”。

“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我们这几家,被反复敲打,家产大部分上交,贺归还不满足,哈哈,蒋仓吾和司无疆也是自食苦果,活该”,丁保善大笑,充满恨意。

“终于,一个月前贺归忍不住动刀子了,领兵副将董心宝拿出军令,说狱中匪贼供证,你是潜逃的山匪首领,要我们丁府半个月内交出”。

“这分明就是诬陷!大家心知肚明,背后肯定有蒋仓吾和司无疆使劲,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城主也被革职,我们无处伸冤,只能组织家丁护院,起了冲突,几乎全家受伤,我父亲年纪大,伤势缠身,一病不起”。

丁保善一口气说完这些,也剧烈咳嗽起来,他心中愤懑,脸色潮红。

“都是因为你,平白招惹这些兵祸!”,丁清大声喊道,她对谢陈极度不满,这个身份神秘的少年从一开始好像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丁府,如果不是他,自家也不会遭受大难。她不止一次提起,丁府无力对抗大军,无非是交出钱财保命罢了,“四大家族有的是钱,全部送给贺归又如何?”她喃喃自语,对父亲极力结交谢陈的做法很不理解,丁永每隔几日就要往山中送去大批物资,她早就看不惯。

“如果一开始就与你划清界限,哪还有这些祸端”,丁清冲到谢陈身前指责。

丁保善大怒,喝道:“丁清,谁教你的这些混账话!”他以前只认为这位小妹刁蛮,不料她的想法竟如此偏执,抬手对着她扇了一巴掌,丁清洁白脸庞上浮现清晰五指印。

“你只会在家中耍威风,有本事去让贺归退兵,再交不出谢陈,他明日就要宣布丁府叛逆,发动大军冲杀!”,丁清依旧很顽执,疯狂嘶吼,“如蒋家和司府那样服软不行吗?交出钱财,总好过家破人亡!”。

她说出这话,丁府所有人面色大变,丁保善被气昏了头,抽出长剑就要砍杀,丁永眼疾手快,挡在丁清身前,赤手握着铁剑,手掌被割破,流出殷红血液,“父亲,不要”,其他人也冲上前劝阻。

“混账!”“混账!”,丁保善怒骂。

丁清不甘示弱,梗着脖子说道:“杀了我,总好过明日大军冲阵,遭受凌辱!”。

“姑姑,你不要再说了”,连丁环也跑了过来,拉着丁清衣角,哭着求她暂避。

丁保善扔下铁剑,面如死灰,喃喃道:“只怪以前将你宠溺太过,丝毫不知争斗凶险,你以为交出钱财就能保命?一旦退缩,我等男子无非丢了脸面,你们这些弱女子就要去陪贺归犒劳军士!”。

满屋沉寂,丁保善所说不假,司府与蒋家就是前车之鉴,他们遭受的屈辱外人根本不知,丁清只看到交钱就能苟活,却不知背后的代价。

谢陈面色古怪,丁府所有人都斥责丁清不知进退,但他却觉得这位女子颇有心机,话里话外都屏退了丁府最为看重的侠气,将自己地位放低,一番哭诉下来,叫他谢陈也悲戚,不好退缩,只得走出丁府,直面贺归。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个督军而已,至于寻死觅活”,谢陈终于开口说话,他很直白,“我去杀了董心宝为丁府报仇,再去会会那位贺督军”。

他这话说出,丁保善、丁永等人大惊,劝道:“不可,贺归有军士数万,你一个人怎能闯进军营?”。

他们知道谢陈武艺超绝,但一个人面对大军,无疑送死。

果然,谢陈注意到丁清神色放松,眼神也舒缓不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不出头,以后可没脸来你们丁府了”,谢陈笑道。

“谢陈,我丁府绝无此意!”,丁保善焦急说道,他真心实意,确为谢陈考虑,并说后院有密道,必要时大不了舍弃家业不要,全部遁走。

谢陈调侃道:“如果我回不来,你们早些逃命,千万要保护好丁清大小姐,她才是你们丁府再度崛起的希望”。

丁保善皱眉,从谢陈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别样味道。

“行了,我这就出发”,谢陈不愿浪费时间,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与你一起!”,出乎意料,丁清追了上来,说道:“我对善桥城熟悉,对你有用”。

“丁清,你又做什么傻事”,丁保善大吼。

谢陈也意外,看着丁清。

突然,他笑了起来,这位一直不曾婚嫁的女子,好像挺有趣。

“让她去”,丁益服用过谢陈带来的药物,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躺在床上嘶吼了一声。

谢陈对着丁益说道:“老爷子安心修养,我去为你出口恶气”,说完,他大步朝外走去。丁清快步跟上,两人走出了内院。

“是否需要我一起?”,到了丁府大门,周护院问了一句,这位忠厚汉子话很少,但眼神坚定。

谢陈婉拒,要他看守好丁府。

出了门,丁清指出方向,谢陈当先朝城南走去,经过淬炼,他身高大幅度增长,走起路来大步流星,丁清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昔日热闹的善桥城,此时空无一人,宽阔街道上冷冷清清。

“其实,我丁府不怕死”,丁清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口,主动与谢陈说话,声音也少了许多恨意。

“我确实对你刮目相看”,谢陈笑了,这个看似刁蛮的丁府大小姐,故意激怒自己站出身,他原本还有些反感,认为丁益光明磊落,怎么生出这么个玩弄心机的女儿,可丁清竟选择与他一起闯杀军营,这又瞬间颠覆了她的形象。

“我确实以小人心激你出府,但也要你知道,丁家没有孬种”,丁清第一次笑,如严霜绽放庭兰,明艳不可方物,大街上陡然增春。

“我强行推你出来送死,企图保全家人性命,但于你不公平,甘愿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