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双眼睁开，看到了破烂的房顶，一片雪花慢慢悠悠的飘下来，落到了额头上，一股清凉穿过皮肤，透过血液，渗入脑海之中，原本昏昏沉沉的意识顿时清醒。

“我这是在哪里？”少年喃喃自语，他挣扎着用双手撑起上半身，然后靠坐在墙壁上，只觉得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剧烈的疼痛从浑身上下传来，敲打着他的神经，哪怕是动一根手指头，都好似在撕心裂肺。

他的身体很糟糕，不止外伤，内伤同样严重，五脏六腑出血，右腿脚筋被斩断，连带着经脉和肌肉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只是做一个简单的动作，少年的额头上便布满了汗珠。

他的目光从房顶上转到地面上，一群乞丐横七竖八的躺在稻草上，佝偻着身躯。

毫无疑问，这是一群乞丐，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几乎破成布条的衣服，也差不了多少。

“呵呵”，苦笑两声，少年安静下来，一股剧烈的疲惫从四肢百骸涌上心头。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他喃喃道，随即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

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十分，少年醒了，当然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人拍醒了，一个老乞丐拿着两个馒头放到他的眼前。

“是你救了我？”他问道。

“嗯”张老头点点头，放下馒头便找了个角落一言不发的坐着。

“谢谢。”少年感激道，然后开始狼吞虎咽的对付手里的馒头。

他太饿了。

待到把最后一点馒头屑吃完，少年才抬起头打量其张老头。

冷漠

孤独

浑浊却不时透露出精光的双眼，这不该出现在一个乞丐的身上。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他试探着问道。

“天雪城”老头回道。

……

两人的交谈非常简单，一个人问，一个人回答，少年的镇定和气度让张老头惊讶，根本不似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

这场谈话结束的很快，少年并没有从老头的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

南国

天雪城

浑身是血

倒地不起的人

……

“有意思的世界。”少年在心头道。

没过多久，张老头便拄着一根竹杖出了破庙，消失在小道上。

他还要回到三十里外的天雪城，继续乞讨。

麻木的生活，却又不得不这样活着。

少年望着老头佝偻的身影，心头凭空生出一丝愧疚。

骄傲如他，又如何肯靠一个乞丐的乞讨活下去，但他的伤真的太重了，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走动。

……

傍晚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小雪，刺骨的寒风呼啸。

天色渐暗，老头还没有回来，少年神色之间有点焦急。

一个接着一个乞丐回到了河神庙，众人忙着捡柴火，架起篝火。

“这孩子居然醒了。”一个乞丐惊讶道。

“这都没死，命真大。”

“还是多亏了张老头，冒着生命危险去找药。”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道，喧哗的声音能给他们带来丝丝的乐趣，算是无聊中的一点调味剂。

少年没有理会他们，目光依旧望着外面。

风雪交加。

……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风雪中，佝偻的身躯在慢慢的移动，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是老头

少年神色舒缓，心底松了一口气。

“张老头，怎么这么完才回来。”

“是不是又被人家追了。”几个乞丐打趣道。

张老头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抖了身上的风雪，然后来到少年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