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我修炼的速度再快一点，如果我的战友少牺牲一个，我们的同胞都不会死去那么多。”

“不要责怪自己。”徐欣宽慰道，“这不是你们的错。冤有头债有主，我会向他们一笔一笔讨还。”

“我收集了他们的犯罪证据，就放在本家仓库中。”金屿举杯，“无论是同态复仇还是法庭审判，它们都可以证明我们一切的行为都是出于正义。”

“辛苦了。”

从竹林中离开，徐欣心情沉重。

此时，一进城就与她分开的两位华夏战神也找到了山上。

“徐战神，我等有重要发现。”

二人拱手，请徐欣到无人处，告知内情。

“东瀛的现状与军方推算一致，与大涅槃之前大有不同。”李氼摇头，“我们很难想象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够残喘至今。”

“城中有诸多宝物，但都被牢牢掌控在那几位位高权重者手中。”李若锦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原来他们二人前来，一是军方的命令，另一位是为了寻宝。

“切记不要暴露身份，必要时出手保护这里的同胞。”

徐欣点头，没有再多叮嘱什么，这两位战神也是在战场上战斗过很多年的老将，一切自然明了。

山下，夜幕低垂，月色如洗。泉水兰身着便装静静地站在路口的路灯下等待着她。静静地站在光晕之中，泉水兰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藏着一丝复杂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努力保持镇定，但眉宇间隐约透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徐君……”

徐欣去过山上，知道了历史的真相。她在害怕，害怕以徐欣强大的实力会一怒之下碾碎这里她熟悉的一切。

徐欣眼中却没有太多波动，仿佛对一切面已已司空见惯。她的表情平静而疏离，唯有在对上泉水兰的目光时多了些温热。

“你怕什么。”徐欣轻笑着，揉揉泉水兰的头。浅褐色的头发折射昏黄的路灯光，宠溺而亲昵的举止让泉水兰目光迷离，她猜不出徐欣的真意，身体愈发僵硬。

“要动手也不会是今天。走吧，带我去见你兄长。”

“兄长此时在千叶军事基地指挥抵御兽潮，还请徐君暂且等待。”

泉水兰挽着徐欣的手臂，目光恳求。

“徐君，先随我在城中四处逛逛吧。”

徐欣明白她的意思，无外乎是希望让自己看到这里的美好，降低这里被碾压的可能性罢了。她在赌徐欣是一个情感驱使的人。

不幸的是，如果纯粹以情绪决事，东瀛反而只有在她手中毁灭这一条道路。

“你觉得以我的实力需要避开区区兽潮吗。”

她与泉水兰对视，目光咄咄逼人。对她耍这些小心思，就算对方是泉水兰，她也不会容忍。

“对不起，徐君。”

泉水兰眼中泛起泪光，黯然低下头。她知道她的实力太弱了，无力阻止即将到来的一切。

“你熟知东瀛的历史，如今的一切结果，在过往早已埋下了种子。”

徐欣回想着那段历史，它在她的意识中发出千百种回响。从诸国轮战时代的编钟声，到苍茫天地之间炮火的轰鸣。她的灵魂在萧索的天地中孑然行走，从古至今无数人的残影从她身边跑过，他们穿着各个时代不同的服饰，说着天地万方历朝历代不同的语言，欢笑着，痛哭着，惊恐地嘶吼着，悲切地哭嚎着，堕入历史的尘埃。

“为什么……人类要栖居在永恒的战争中呢。”

宛如天音罩抚，她的灵魂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战神境界。

对她说的一切，泉水兰无言以对。

跑车行驶在东瀛基地市的街道上，这里的人们说着陌生的语言，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徐欣静静旁观，深思着盘桓在脑海中的恒古之问。

通讯手表上，一则通讯打断了她的思考。

是来自罗峰的。

“徐欣，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在海外一切顺利吗？”

徐欣回信报平安，抬头透过天窗看着异乡这被人类的灯光照亮的天云，恍然惊觉自己的灵魂方才已然踏入战神境界。

“深思冥想，对灵魂修炼的助益如此之大。”

她有了新的思考。

“那么，是否可以一边同拥有灵魂攻击手段的敌人战斗，一边冥想。”

她摇摇头，笑着心想，这未免有些太不尊重对手了。

灵魂进入识海，这里的情况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原本，徐欣的识海与罗峰类似，都是一片近乎无限的空间，满溢着氨氮的雾气。只是，徐欣的识海中没有那无边的大陆山河，也没有精神念师的精神念力圆球或者流体，而是空无一物。

现在，这里出现了一些奇异的东西。遥远的视野彼端，一个巨大的峡谷凭空出现，它的核心散发着灼目的白光，边缘，无尽的紫色浓雾流出，卷向识海中的四面八方，侵染一切。在那雾气中，徐欣感知到一丝亲切之感。

她的灵魂朝那里飞去，一旦沾染到紫色浓雾，就开始自然而然地进化。随着她愈发深入峡谷核心，进化速度加快。终于，她陷入了沉醉之中，任灵魂自发地在修炼之路上驰骋。

很久以后，徐欣终于恢复清醒，眼前是一片萤白的墙壁，坚固到她竭尽全力无法撼动。雾气已然全部溢出，将整个识海染成紫色的天地。黑色的大地从识海下方升起凝聚，玄黑的天空破开满盈的紫色雾气展露自己的真容。

“我的识海……”

眼前这番场景她从未见过，居身其中却感到如此心安。

“就叫这里，玄天紫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