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岩军们并未放松，而是第一时间救治伤员，没受伤的一部分回营休整，一部分沿街巡逻，以免有人趁乱犯事。

“这下应该不会有事了。”忌炎为自己面前的最后一名千岩军裹好创口，目送他远去，喃喃道：“希望这一次，不会有太多人等不到亲人回家。”

“别想太多了。”灰鸦知道忌炎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谁也没有想过会下起溯回雨，而且，我听夜归军说过了，三年前，你驻守的地方是荒石高地的防线，避免哥舒林将军战死之后残像潮直杀今州对吧？”

“没错，大将军安排共鸣者部队在北落野抵御残像潮，自己带着精锐部队去讨伐无相燹主，我带领普通夜归军守住荒石高地。直到那场雨落下之前，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

“那样的话，你不撤退你是在荒石高地的防线处死守，撤退也没有直接跑到今州城后面让百姓给你垫背，而是在荒石高地的大营驻守，大营一日不破，今州便一日平安，你的任务完成的虽有瑕疵，但也不错了。”

“你说的也对。”忌炎露出略微苦涩的笑，“就像将军说的，我这个人有时候意外的软弱，好在这三年来我在他们面前藏得都很好，将军要是看见了，说不定会开心的。”

“话说，那个说书人把哥舒林将军贬成罄竹难书的罪人，你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吗？”

忌炎摇摇头，说道：“说书人的话信一成都嫌多，他们嘴里的弯刀之役我有听说过，有的说将军罄竹难书，有的说我从荒石高地防线撤回大营导致全军溃散，罪不可赦。不过，这些人总是为了自己揽客夸大其词，真管了反倒让他得了更多听众。事件的真相和哥舒林将军的战略部署，我已经如实上报今令尹记录下来，那些记录会为我二人说句公道话。无论那些人如何嚼舌根，我与将军那颗守护今州的心是一样的，只是我们两人的方案有所不同吧，我追求的是最少的牺牲，让每一个人都能回家团圆，将军追求的是最大的战果，哪怕因此战死也无怨无悔。”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好像都做到了。”

“什么？”

“哥舒林将军行踪不明，牺牲巨大，却在失踪前传达了溯回雨的重要情报，没有他的话，研制溯回雨护罩和药剂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而我们击败无妄者的那一战，伤亡的确很小。而且，今汐和我说过，你这个人处理军费开支很有条理，平日里也没少用自己的私人财产支援有困难的夜归军和家属，要是哥舒将军还在，你们一人在前线厮杀，一人稳守后方经营调度，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支援什么的，只是觉得不能让他们流了血又流泪吧。”忌炎用力甩了甩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哥舒林将军的尸体还没找到，是不是牺牲还要另说，如今今州的残像危机已经解除，回去之后，我打算安排人寻找将军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忌炎将自己的盘古终端放到灰鸦的面前，说道：“相里要先生通过研究岁主的时序之力，开发了一个模块，哪怕身处此地，我们也能够联系上今州，我把它和最近新开发的射击辅助模块共享给你。”

共享了两个模块后，忌炎联络了相里要，他与灰鸦再度用能量对轰打开了时空裂缝，灰鸦也头一回见到了秧秧口中，自己的“半身”。

那是个和自己很相似的女孩，哪怕隔着时空裂缝，灰鸦也能够感觉到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频率，真的如同分身一般。只是，哪怕两人都用上了最大力量攻击时空裂缝，那道阻隔灰鸦离去的屏障依旧纹丝不动，仿佛这个世界在阻止他离开一样。

无奈之下，灰鸦只得放弃，让忌炎先回去，索拉里斯那边有那位半身在，短时间应当也没问题，自己就一边探寻时空的奥秘，一边等着相里要取得新的进展得了。

“小芳，秧秧，还有今汐，我一定会找到回去的方式的，等着我。”隔着屏障，灰鸦挥手向今州的朋友们告别。

“对了，这个东西，原本应该是给你的，拿着吧，晚上做个好梦。”

时空裂缝关闭之前，灰鸦的“半身”将一片火红色的羽毛送了过来，那片羽毛好像有意识一样，缓缓飘落到灰鸦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