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聪目明的回答像是骂人，不过人家说的是床板的事。虽然常常有些多心，但也只好不能往心里去。

常常说：“那就跪呗。”

耳聪目明没有说话，只把头仰起来用嘴往跪的地方指了指。

于是常常就跪下了。

程序是耳聪目明让徒儿走的，是该让徒儿试手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不久后就得出师，出师后徒儿就得亲自挑起这副担子，到那时，耳聪目明们或许只是在关键场合出来把关或站台，或者直接退出江湖。

常常跪的时间有些长，从头跪到尾，中间没有得到片刻休息。跪完之后，脚已经发麻，站起来好一阵，发麻的事才算退去。

床板是三个徒儿亲自送到小岛上去的，不过只送到了岸，余下的事就成了常常的事了。

这事倒难不倒常常，床板是几块，虽是有些长，但每一块都不宽。常常以不碰坏床板的名义，每次只搬运一块，终归没有几块床板，从马头到石屋的距离又不远，没多长时间就搬完了。

搬完了就换上，换上更简单，卸下旧的换上新的。至于收藏是下一步的事，事情是可以往后挪一挪的。

事情办妥了，人就心安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常常的心思绝不在这小岛上，虽然这小岛上有乐乐给常常的乐，但常常还不至于乐不思蜀。

最近这半个月中，常常和乐乐一边乐乐，一边给房间布局，但并没有全把房间布置好。

比如说常常们第一次使用的那张床上，浸洇着常常和乐乐激情和心血的床板，乐乐多次要求常常把它收好，眼下常常仍旧没有把它收好，常常找了若干个地方，觉得用来收藏床板，都不合适。

床板换下来，乐乐又提及这事了。这是常常和她欢爱时的铁证，如果将来肉欲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变成了情爱，这又是情爱的铁证。那样，就可以当传家宝一样，一代一代往下传。如果常常和乐乐仍旧停留在肉欲的环节，自然就成为牵制双方的一双无形的手，或者一件销铁如泥、一剑封喉的武器。

常常终于扛起被他和乐乐的激情浸洇的，已经被换下来的床板，常常得把它先包装好，就像给人穿上盛装，再得找个地方给它安顿好。常常想，这东西除了他和乐乐之外，注定得密不示人。这么想着，就觉得还得放在高处。

常常突然就想到了眼下已经属于乐乐的这栋石屋堂屋里的神龛。常常看了看神龛，如果把床板安放在神龛上，一是太显眼，一是与整个堂屋不协调。

常常有些百无聊奈。眼下常常怎么就没有往时的本事？特别是在没有和乐乐有一乐之前。之前只要常常眉头一皱，就有一连串好和坏的手段，最好和最坏的手段。如今，常常却流落得，连几块浸洇着激情的床板的藏身之地，都想不出来。常常一想到这一层面，就想自己抽自己的耳光。

常常刚把手抬起，发现自己抬起的是左手，用左手抽自己的耳光，在他们常家来说是大忌，常常不能犯这个忌。

常常收回了抬起的左手。

常常正想抬起自己的右手，脑袋突然就灵光了。常常想到了安置床板最好的地方，神龛的背后。

常常从则门走到神龛背后去，神龛背后有些黑，适应了一阵子，才看清了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