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芝香眼珠子一转,梗着脖子道:“那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我只知道我们的牛死了。”
“对啊,她丁娇娘好好地站在这里,牛死了是事实,今天必须赔钱,没得商量。”刘表嫂附和。
刘佳兴也跟着点头。
丁娇笑道:“师父,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说给您听听吧。”
她不等几人插话,自顾自道:“从前啊,有个毛贼趁着邻居家没人便摸进人家屋里,结果呢,因为害怕,他从台阶上跌下来摔断了腿,他便坐在邻居家院子里哭,要台阶赔他的腿,您说,好笑不好笑。”
鲁大娘先是一愣,随即失笑。
这哭的贼如今可不是正坐在自家。
刘佳兴自然也听懂了,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都气红了。可也说不出不要银子的话,只坐在当场发抖。
刘芝香是个一根肠子到底的,压根不懂丁娇的意思,她怒道:“丁娇娘,你别给我转移话题,现在就把银子拿出来,不然,我就自己动手了。”
“就是,不拿银子莫怪我不客气。”刘表嫂也不知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跟着姑姑嚷嚷放狠话。
“哦,不好意思,”丁娇理了理衣襟,“你们做贼的摔断了腿,我这台阶是不会赔你的腿的。”
“哎呀,反了你了,”刘芝香的耐心早就没了,当即撸袖子做出要干仗的架势。
丁娇丝毫不惧,起身挡在了鲁大娘跟前。
眼看一场群架一触即发,院子外忽然涌进一群村民。
“哎呀,这是做什么,欺负我们卢家村没人啊。”
“乡亲们,有人要欺负人,你们答应不?”
“娘的,打就打,我们还怕个外村人。”
说话间,七八个结实的汉子已团团将几人围住,有那结实的妇人甚至推搡刘佳兴。
情势彻底逆转,丁娇诧异间,就见小石头正朝她眨眼。
小家伙搬救兵来了。丁娇回了个“你小子不错”的眼神。
“你们做什么?欺负我个寡妇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见势不对,刘芝香色厉内荏尖叫。
“哎呀,要打死人啦!”刘表嫂害怕了,她躲在自家汉子身后不敢再掐尖要强。
“刘嫂子,今天这事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好的,怎么引外人来欺负自家人,我老金不答应。”
“可不是,谁敢在我卢家村伤人,莫怪我卢蹄子拳头不认人。”
村民各个摩拳擦掌,一脸血性。
刘佳兴黑了脸,高声将缘由说了,又道:“说来说去,丁侄女都有干系,我也不是不讲理的,只要她赔一两银子就行。”
形势比人强,他果断将五两降到一两。
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了。
一头牛价值几何众人心中都有数,再说,丁娇娘也不是拿不出这个银子。
前些日子她跟着去徐家帮工,赚了不知多少银子呢。
恨人有,笑人无,这是小市井的普遍心理。
丁娇哪会不知懂落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眼光,要她拿银子出来,做梦!
她按下鲁大娘,挺身上前正要说话,忽然听人道:“这样的事,报官最合适,恰好徐家在县衙有几分薄面,不如由在下跑这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