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丁娇铺子里忙得一塌糊涂。
这都得益于她新推出的菜色炸泥鳅与九转大肠。
新鲜的泥鳅经过几天吐水,用酒灌醉。用油复炸两次,捞起控干。少许油炒香姜蒜末,倒入干辣椒粉煸香,倒入泥鳅拌匀,出锅前用高汤沏一下,出锅,装盘撒上葱末。
带着酒香的泥鳅外焦里嫩,越嚼越香。在镇上做活的汉子们便是再舍得不花钱,闻着这股香味儿也挪不动腿。
偏偏丁娇说了,一小碟子炸泥鳅只要消费满二十文便白送,不单卖。
不少人尝过一会便来第二回,随意点几个菜,只为了凑齐消费额度,好尝上一口这风味独特的泥鳅。
除了这泥鳅,九转大肠也颇受追捧。
这道在现代备受推崇的鲁菜被丁娇稍稍改良,极其下酒。
猪大肠洗净,加醋与少许盐反复搓揉,漂洗后放入开水锅中,加葱姜酒焖熟,切成两个指甲盖长的段,再入沸水中焯一下,捞出控干。
油烧至七成热,下大肠炸之红色捞起。将葱姜蒜末炒香,加醋,酱油,白糖,清汤,盐,酒,迅速倒入肠段炒,小火收汁,放入辣椒面,淋上花椒油,颠匀出锅,撒上香菜。
色泽红润,大肠软嫩,酸甜香辣咸五味俱全。
因为猪下水便宜,这道九转大肠卖得极便宜,满满一大碗才八文钱,再随意炒个素菜,两个成年男人能饱饱吃上一顿。
在这春末的光景里,众人硬生生忙出一身汗。
送走一大波客人,已是午时末。
丁娇刚要松口气,铺子门前响起了脆生生的童音。
“娇姨,我饿。”
“饿了,要吃饭。”
“吃饭!”
三个毛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声音高,引得铺子里最后两桌客人频频回头。
丁娇一口闷气含在嗓子眼,就听小石头已经脆生生应了。
“大毛哥,二毛哥,三毛,你们怎么来的?饿了吗,我家有饭吃。”
他“蹬蹬蹬”跑到门口将三个孩子引到一张空桌子旁坐下,又“哒哒哒”跑去后头盛饭。
鲁大娘也从后头出来,她放下一盘萝卜皮炒肉和蒸芋头又回去了后厨。
等丁娇收拾好所有的桌子,三个孩子也吃完了。
看着像是被擦过的盘子,丁娇嘴角抽搐了下。
她端着碗,没啥胃口地往肚子里填东西,就听大毛高声道:“娇姨,你们吃的是什么啊,我也想吃。”
“想吃。”
“想吃。”
两个毛鹦鹉学舌。
“你们还吃得下?”
这三个小鬼,吃光了两大盘菜不说,满满一盆子米饭也被他们干了个精光。
大毛用口水证明了自己的食量。
丁娇头大。她本不是有爱心有耐心的贤惠女人,又极度颜控,对上几个脏兮兮像乞丐的小屁孩,半点怜爱之意都提不起来。
还是鲁大娘看不过去,又起身给几人添了点。
这一场糟心的午饭一直吃到未时三刻。
吃了饭的大毛眼珠子乱转,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最后瞧中了铺子里炸好的泥鳅上。
“娇姨,”大毛流口水,“我”
“打住!”丁娇耐心告罄,便是易明之在场也懒得装了,“饭也吃了,赶紧回去吧。”
倒不是她舍不得这点子东西,实在是几个孩子吃相难看,她不惯着他们。
三毛吸吸鼻子,扯开架势便要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