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艳的腊肉腊兔,清爽可人的碧绿莴笋丝,叠成方块的粉白芋头,各自散发着清香,只勾得人口水直流。
“多少银子一份?”有人指着只撒了辣椒沫的腊肉问。
“不贵,荤的五文钱,素的两文,您进来尝尝,味道特别好。”
确实不贵。
那人自己端了几个菜就进了铺子开吃。
很快又有人来问,接二连三的,不过半个时辰,铺子里的桌子便都坐满了。
丁娇一桌桌送了油炸花生米,笑着与客人打招呼。
好吃又不贵,不过三天功夫,到了用饭的高峰期,铺子里便没下脚的地。
当然,还是有嘴挑的客人点名要吃先前铺子里的几道招牌菜,丁娇乐颠颠去下厨。
铺子里的生意更好,丁娇与鲁大娘却很是轻松。提前将蒸菜弄好,偶尔炒上几个菜,效率提高太多。于客人而言,看得到菜品,不用等待,也更乐意往丁娇铺子里钻。
一晃十来天过去,有间食铺的客源稳定起来。
客人大多是在镇上干零工的汉子,因为图实惠方便,每日到点即来,点的菜也不大变化。
丁娇暗暗统计好各人的口味,每次客人来便直接端菜,再送上点下饭的凉菜,汉子们彻底将这当成了大食堂。
与丁娇的好心情不同,王刘食铺门可罗雀。
“她家搞了个什么蒸菜,每天去的早还送凉菜,那些做苦力的,每天比赛似的,早早的就往人家铺子去了,我还去他们上工的地方蹲守过,人家都不听我说完就跑了,说去晚了就没有好菜。”
刘表嫂说起丁娇铺子的情形,牙就酸倒一片。
死妮子躲过人贩子不说,竟然卷土重来又抢走了他们的生意,简直气死人。
刘佳兴这几日旱烟不离手,闻言吐着烟圈赶桌上的苍蝇道:“要不,我们也学着做什么蒸菜?凭我们的手艺,总不会输给她一个丫头片子。”
“你别忘了,人家师父是鲁大师,就冲着这名声,懂吃的哪个不往她那里去。”
王家大哥泼冷水,他也愁得不行。
卢家闺女主意是出了,他们银子也给了,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免就把怨气往妹妹妹夫身上撒。
“你们当时不与人家结仇多好,说不定现在我们两个铺子能合伙在一处,都有银子赚,又不伤和气。”
“这怎么能怪我们,”刘表嫂也是一肚子气,对大哥说话也不客气,“当初要不是你心疼那头小牛犊子,我们能撕破了脸皮?!要真这么算,都是大嫂的错。”
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王嫂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们要好好赶车,能撞了人?!不撞了人,我家的牛能死了?!看在亲戚的情面上,才要你们给一两银子,你如今还好意思抵嘴。”
“大嫂,你这话就说得没意思了,你什么事都斤斤计较,那好,我们今天就算个清楚明白。每次你们去买菜,账上的银钱便要有几百文对不上,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你放屁,账目上清清白白的,我跟你大哥什么时候占过铺子里的便宜,平时剩下的菜,还不是让你们拿回去了?!”
姑嫂两吵得不可开交,喷着唾沫星子就要干仗。
各家的男人见状,像是没瞧见似的,都不插手。
都怨怼对方,这几日的窝囊气总要有个出口不是。
打一架呗。
桌子砸了,凳子扔了,眼看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要不保,男人们这才上阵去拉架。
好好的铺子打得稀烂,还做哪门子生意,众人脸红脖子粗关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