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晨睁开眼，耳边清晰地传来烤面包片在锅里翻动的声音。

他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一双脚踩在木质地板上，竟然像猫肉垫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尽管外面的天尚处昏黑，殷晨却能发现地上的每一个足以引发响动的“陷阱”。他的一双眸子闪着奇异的光彩，嘴角的笑容比AK都难压，仿佛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殷晨妈妈正在燃气灶前，开着小火，慢慢烤焦面包片。她的动作很轻，每次给面包翻面，都是隔着一次性手套，拈起面包片的一角，快速的翻动到另一面。

自己儿子的德性，她这个当妈妈的还是很清楚的。那小子成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啥，每次都搞得很晚才能睡着，睡着了还特别容易醒过来。

妈妈搅拌着生鸡蛋，而后将蛋液均匀的涂抹在面包片的中心，并且将事先切好的火腿丁和豌豆碎也一并平摊在面包片上。

这一步是最关键的，头几次她在做火腿鸡蛋三明治的时候，经常出现火候不到、蛋液还是生的，或者火候过了、整片面包都糊了等情况，所以整个过程她都十分专注。故而，她也就没注意到身后悄然出现的人影。

“妈妈！”

殷晨冷不丁地拍了拍妈妈的背。

“哎呦哎呦呦我去！”

专心于一件事的时候，突然被别人冷不防来一下，任谁都受不了，妈妈也不例外，她大喊一声，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到原来是自己儿子以后，这才喘着粗气，拍拍胸口。

等彻底冷静下来以后，这才有些埋怨地骂道：“坏小子，你个坏东西！吓妈妈是吧！”

殷晨笑嘻嘻的，仿佛取得了一场巨大的胜利一样，他毫无愧疚地道歉道：“我起得早怪我咯。我去刷牙了。”

“记得好好刷，别每次刷几十秒就停。脸也要好好洗，你看你那脸上的痘痘，你也不想同班女生看着你的痘痘很明显吧？”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殷晨嘴上答应着，左手举着牙刷杯接了一杯凉水，右手握住牙刷，抹上牙膏，随后他气沉丹田，牙刷一入口就搅动起口中风云，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就把满口牙齿大致刷了一遍。至于洗脸，他的速度就更快了，随意抹了一把洗面奶后就用清水冲洗，速度快到连下颌处的泡沫都没洗干净就敢跑出去。

“又没好好洗。”妈妈敏锐地看到殷晨下颌的泡沫，轻声责问道。

“我有好好洗的。”

尽管殷晨知道，妈妈这么说肯定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不过他还是要狡辩一下：“哪有，我已经很认真地洗过了好吗？”

妈妈伸出手指，从他的下颌处刮下白色泡沫：“我问你，这是啥？”

即使泡沫已经放在他眼前，殷晨还要狡辩一番：“这，这是我夜晚分泌的人油，不是没洗干净的洗面奶泡沫。”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有的时候故意说些愚蠢到暴露自己的话语，既能让老妈感到开心，也能让她忘掉自己真正干的坏事。

果然，妈妈只是继续叮嘱他记得下次好好刷牙洗脸，全然忘了早晨的时候，是哪个小坏蛋故意吓了她一跳。

“我走啦！”

殷晨拿起妈妈准备好的爱心三明治，背上书包，准备去上学。

“记得在学校里好好学习，有不懂的问题要多问。”妈妈倚靠在门边，看着自己的好大儿一点点地走远。

“我全班第一，年级前十，我还能问谁啊？”殷晨叼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问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