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
谢之竹甩开他的手,“姝姝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不急?”
谢之竹丢开李太医,坐到床头,看向安静地躺在榻上,呼吸微弱的许云姝,眼睛里充满了心疼,“光是这么躺着,人就瘦了一圈了,再不醒来…”
“太、太子…”
李太医战战兢兢地看向阮希。
阮希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李太医伏身快步走了出去,光是这么一会,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大冬天的,里头的衣裳也都湿透了。
屋门合上。
阮希这才走到谢之竹身边,抬手放在她肩上,“之儿,李太医也说了,许姑娘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她之所以没醒来,只是因为她不愿意醒来…”
谢之竹眼睛红了,心疼地握住许云姝的手,只觉得手腕纤细,握在掌心,竟硌的慌。
“瘦了这么多,以后怎么补啊。”谢之竹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未央宫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
阮希轻叹了口气,“连坍塌的部分地道都已经挖出来,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尸体。”
他从来没想过,谢景蕴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身死,心里也有些怅然。
“没有尸体,也许是好消息呢。”
谢之竹还是不愿意相信,谢景蕴死亡的事。
三年相处下来,她还是很认谢景蕴这个皇兄的,更别说,他还是自家闺蜜的爱人。
阮希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有把那句‘也有可能尸骨无存’说出来。
这太残忍了。
堂堂一个北朝帝王,客死他乡不说,竟连个全尸都没有,入了皇陵后,棺椁里只有一堆他生前用过的器具服饰。
即便知道已经没有了希望,阮希依旧派人一遍遍地翻找着,万一呢…
阮希抿了抿唇,若是谢景蕴身死,那他和之儿,怕是再没有可能了。
谢景蕴身死,之儿就没法恢复女儿身,因为她将会是整个北朝,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大统之人,未来,他是南齐帝王,之儿则是北朝皇帝。
“该死!”
阮希没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谢景蕴也不像是会为了他人舍去自己性命的人啊!
丢下许大山别管不就好了,阮希心里阴暗地想着。
屋内陷入了沉默。
悲伤的氛围在屋内蔓延开来。
… …
许云姝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耳边一直有声音,可是却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罩子,听的不是很真切。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谢景蕴的名字。
谢景蕴…是谁?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尖锐的、如针扎的疼痛袭来,记忆涌现。
许云姝猛地睁开了眼,眼角滑落一滴泪。
“姝姝!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我了!”
谢之竹挤开李太医,一下子就扑到了许云姝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