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阿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无奈,随后轻轻点头:“我愿意。”
此时的鬼阿女,心仿佛被冰封,已然心如死灰。
在她的世界里,秦安的离去带走了所有的光亮与希望,如今她满心满眼只剩下为秦安报仇,将那水鬼斩于刀下的执念。
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
哪怕是要将自己的身子交付给这位并不喜欢的师兄,又能如何呢?
郭镇卫生得奇丑无比。
而鬼阿女,是个不折不扣的颜值控,往昔她对郭镇卫的容貌甚至都不愿多瞧一眼。
夜幕降临。
鬼阿女依照约定,留在了郭镇卫的房间。
那一夜,时光仿佛凝固,对鬼阿女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与折磨。
次日,鬼阿女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宛如一朵盛开在血泊中的红莲。
她带着郭镇卫来到抚阳湖,湖面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却不知水底潜藏着怎样的危险与邪恶。
“这水鬼在水里面,我们二人皆不通水性,着实难以应对。”郭镇卫眉头紧皱,望着湖水忧心忡忡地说道。
鬼阿女的目光在湖面上扫视一圈,冷静地提议:“那我们便隐匿于此,待水鬼现身之时,出其不意,直接偷袭。”
郭镇卫略作思索,点头应道:“好。”
他们身旁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宛如一把天然的巨伞。
二人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躲在树上,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水鬼的出现。
与此同时,在缝尸堂中,路凡这几日倒是未曾披上水鬼皮潜入湖内。
他不久前刚刚将山君与伥鬼斩杀。
至于那逃跑的鬼阿女,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一个小小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转眼三天过去。
鬼阿女与郭镇卫在树上苦苦等待了三日三夜,却始终不见水鬼的踪迹。
鬼阿女渐渐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师兄,这水鬼迟迟不露面,该如何是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烦躁。
郭镇卫沉吟片刻,开口安抚道:“师妹莫急,师傅手中有一颗水行珠,此珠可助我入水。”
“我这便前去求他,师傅定会借我。有了水行珠,我便能深入湖底斩杀水鬼。”
鬼阿女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丝欣喜,仿佛看到了复仇的曙光,连忙催促道:“那师兄快去,师妹在此静候佳音。”
话音未落,郭镇卫的身影便如一阵疾风,瞬间消失在原地。
火德宗内,仅仅只有三人相依为命。
他们的师傅张易,此刻正于静室之中闭关修炼,以求突破更高的境界。
石门紧闭,仿佛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石门之内是师傅沉浸于修炼的静谧天地,石门之外则是郭镇卫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郭镇卫深知,此刻前去打扰师傅闭关,无疑是犯了大忌,定会触怒师傅。
师傅闭关前曾严厉叮嘱,若无重大变故,切不可轻易打扰。
然而,在爱情与敬畏之间,他的内心天平最终还是倾向了师妹鬼阿女。
为了能在师妹面前一展身手,为了能讨得她的欢心,他甘愿冒险,哪怕是面对师傅的怒火也在所不惜。
他拿出传音符。
这传音符是师傅闭关之时特意交给他的,当时师傅郑重其事地说道:“若火德宗遭遇重大危机,便可凭借此符唤醒我,其余琐事切勿打扰。”
郭镇卫的手微微颤抖,嘴唇轻启:“师傅,弟子有事求见。”
话语落下,他便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
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师傅的回应。
火德宗后山静谧的闭关处,石门缓缓开启。
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张易现出身来。
他目光如炬,直视着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郭镇卫,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镇卫,你用传音符唤我,可知这是违反我闭关叮嘱之事?”
郭镇卫额头触地,身体微微颤抖,嗫嚅着说:“师傅,徒儿深知罪责难逃,但此事于徒儿太过重要,不得不惊扰师傅。”
张易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疑惑与威严:“哼,何事如此紧要?且细细道来,若理由不当,定不轻饶。”
郭镇卫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坚定:“师傅,是为了一只水鬼。师妹鬼阿女被此水鬼所伤,其爱人也命丧水鬼之手。”
“师妹如今一心报仇,徒儿想借师傅的水行珠,入水诛杀那水鬼,助师妹解开心结。”
张易一听,脸色瞬间一沉,怒喝道:“荒唐!为了一个女子,你竟敢破坏我闭关修炼。”
鬼阿女虽然是火德宗弟子,但是张易一开始不想收她。
郭镇卫救下他,苦苦哀求,张易没办法,收下了她。
只是没想到,他已经坠入爱河。
说罢,长袖一挥,一股强劲的力量将郭镇卫震得向后飞去数丈之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郭镇卫挣扎着爬起,不顾嘴角的血迹,急切地说:“师傅,师妹于徒儿而言,比徒儿的性命还重要。”
“自她入宗以来,徒儿便心系于她。这一年来,徒儿对她的情意与日俱增,虽她之前心系他人,但如今她已愿与徒儿相伴,只盼能报此仇。”
“师傅,您也曾年少,当能理解徒儿这份深情。”
张易气得在原地踱步,花白的头发随风飘动:“你这逆徒,为师当年收你入门,是盼你能潜心修炼,光大我火德宗,而非为儿女情长迷失自我。你这般行事,如何能成大器?”
郭镇卫再次跪地,磕头求饶:“师傅,徒儿明白自己的过错,但师妹如今已成为徒儿的妻子,徒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
“若能借得水行珠斩杀水鬼,徒儿日后定当加倍刻苦修炼,与师妹一同为火德宗鞠躬尽瘁,绝不再犯此等错误。”
张易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痴情又狼狈的弟子,无奈地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水行珠,手微微颤抖着。
“罢了,罢了。”
“此珠借你,但你需速去速回,莫要再有差池。”
“若有半分差池,你便自行离开火德宗,莫要再让为师见到你。”
郭镇卫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连忙爬起接过水行珠:“多谢师傅大恩,徒儿定不负所望。”
言罢,匆匆转身离去。
只留下张易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息,满脸的忧虑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