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玄站在原地,半晌未动。
直到冰凉的雾气,又从远处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打在李二玄的脸上,他回过神来。
脑海中那张刘洪的脸,还如此清晰,可人竟然已经死了.......不,也未必,这林姓修士的话,未必可信。
可若林姓修士的话不怎么可信。
那他该去哪里,打听打听这位曾经的邻居刘洪大哥的现状呢?
李二玄带着些许心事,往自己的小院灵田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附近的地面上多了几道细微的裂隙。
这几道裂隙暗合地气流转的规律,不断地移动、变幻,莫说是李二玄,就是困顿筑基初期三十年的灵蜂峡主事赵六贞当前,都难以感应到这细微的裂隙。
与其说这是裂隙,倒不如说,是地气流转的脉络,因某些特殊原因外显。
一个最为常年的,引发地气脉络外显的原因,是有人施展遁地类的法诀,拨动地气脉络。
若有精通望气、堪舆之术的修士当前,只需打眼一瞧,就能瞧见这几道外显的地气脉络,从远处一路蔓延而来,始终未间断过,却在附近戛然而止,尽头处.......
赫然是李二玄的覆地阵!
.......
是夜。
夜色浓重,风平雾静。
灵蜂峡靠近边沿的某处,一座从当中被劈开分作两半儿、几乎化作废墟的宅院中。
灵蜂峡的主事修士赵六贞,带着几个灵蜂峡的执法修士,正在处理善后事宜。
赵六贞看了几眼这片废墟,和废墟中血肉模糊的两半尸体,心念一动,将这两半儿的尸体以神识摄住,托到近前,查验起来。
‘不好,此獠神魂早就脱壳而去!’赵六贞的心中猛然一惊。
他几乎骇得,将这具两半儿以神识摄住的尸体,再丢回地上去。
这的确是崔流云的肉身无疑。
看样子,是被司徒副坊主遥遥一剑诛杀,任由其祭出各种手段,还是逃不过一个被一斩而亡的下场。
只是.......崔流云真的死了吗?
‘这崔流云实在是好手段,胆大心细,敢在这等情形下,神魂脱壳而去.......只是,这事,是否该禀告司徒坊主?’赵六贞一番思虑,微微平静了些。
“赵主事,怎么了?”
身后有执法修士问道。
跟在赵六贞的几个执法修士中,一个黑衣倨傲青年,闻言也是抬眼,看向赵六贞。
“无事,只是恨此獠如此损坏我等家园,欲生啖其肉罢了。”赵六贞一番思索,决定将这件事隐瞒。
这样,对哪方都好看。
司徒副坊主可得罪不得,万万不能驳其面子,反正这崔流云肉身都没了,修为失了大半儿,要再重修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那种情况下神魂脱窍,未必能活。
就当他死了吧!
只是.......
赵六贞皱眉,觉得身上与这崔流云斗法之时留下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