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铨的书房和客栈一样朴素,一张书桌、书架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赵知铨拿出两个茶碗倒满道:“身体如何了?”
谢恒拱手道:“谢老师关怀,已快痊愈了。”
“那就好。”赵知铨躺在椅子上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弟子不知,还请老师明示。”
“哦,真的不知吗。”赵知铨盯着谢恒看了看然后仿佛失去力气一般摇头叹道:“罢了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若非你父兄早亡这些担子怎么也不应该压在你这个少年身上。”
“渔帮是家父多年心血,这个帮主就算您不要我做我也会做的。“谢恒苦笑道。
实际上他这句话就很扯,他一个寄居蟹对原主的事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往上贴,要不是已经上了贼船这破帮主谁爱当谁当!
“话虽如此,可有些人终究是容不下你啊!”赵知铨将茶碗掷到桌案上愤然道:“你继任帮主不过数月就闹出这种荒唐事这群畜生简直没把老夫和先帮主放在眼里!”
谢恒见赵知铨突然发飙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劝解道:“帮内有奸人查出来便是,老师何必为此大动肝火。”
赵知铨倚坐在椅子上颓然道:“渔帮虽小内部却错综复杂,先前你父亲在世尚可压制,现在你父亲不在了老夫独木难支实在难以为继啊!”
“纵然如此,弟子不这样做又能如何呢”谢恒有些失望原以为赵知铨叫他来是有招的没想到绕了一大圈这老头一直诉苦这还不如不来。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古人诚不欺我也”谢恒不由得感叹道
屋内沉默许久谢恒正欲起身告辞之时赵知铨开口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马上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老夫在长沙有位故交可保你无虞,你父亲在世时老夫向你他承诺过不管出什么事都会保住你和你兄长,先前你兄长不幸离世老夫已经食言过一次了,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你出事了。”
跑路?谢恒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但尴尬的是这是明末他这会跑出去极大概率被抓壮丁,就算安稳逃出又能如何,难不成穿越一次就是为了继续和以前一样窝囊的活着吗?
渔帮虽然凶险但收益也高就好比赌博,高风险高回报,输了自然不用说,但要是赌赢了成功控制渔帮在这乱世也能多一块自保的筹码。
谢恒摇了摇头:“父母坟冢在此我又岂能胆怯而走,再者家父心血若在我手中毁于一旦我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异日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颜面面见父兄。”
赵知铨支起身子看着谢恒一字一句道:“你可想好了不愿意走,那你就得面对这些明枪暗箭,说不好啊哪天又得落一回水到那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大丈夫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谢恒站起来大义凛然道
“好,这才是我赵知铨的弟子啊,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会会这些混账,赢了自不必说输了咱爷俩左右不过是个死罢了。”赵知铨大笑道
……
河袱山下某个不起眼的民宅中,张四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看着端坐在对面的阴柔男子。
阴柔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一只精美茶盏冷笑道:“亏你张四吹的跟什么一样,结果对付一个黄毛小儿居然都能失手,真是废物。”
张四脸色有些难看,但自己被此人抓住的把柄和幕后那位神秘大人实在让他有些胆寒。
见张四不说话阴柔男子更是增加几分鄙夷冷哼一声道:“大人说了这次就算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后若是那小子还活着,大人的手段你是清楚的!”言罢将茶盏重重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