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还有救吗?”提前知道历史走向的谢恒自然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大明朝肯定会亡但绝不是现在,就算亡了不还是有个南明苟延残喘了几十年吗,他虽然不是老朱家的孝子贤孙,但也不会这个时候就跳出去造反。
虽然是这么想但谢恒还是没有蠢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得先看看这位老师是不是有真材实料,不然上他的贼船容易下来可就难了。
“朝廷去年刚招抚了张献忠、罗汝才,又把李自成赶到了大山里,就连先前湘南声势浩大的的矿工起义也被压了下去,如今天下形势一片大好,怎么会没救了。”
“不过是风雨前片刻的宁静罢了。”赵知铨摇摇头鄙夷道“熊文灿鼠目寸光不过靠巴结杨嗣昌当上了六省总督,明面上是招抚了张献忠,罗汝才,但实质上此二人不过碍于形势假意依附罢了,一旦恢复元气假以时日必将复叛!熊文灿还自以为高明,殊不知自己早就死期将至了。”
不得不说赵知铨分析的很到位,不过他还是保守了些,实际上还过一个月张献忠就要二度创业了,至于熊文灿这货他从招抚张献忠那刻开始就已经是期货死人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就会被抓回北京蹲大牢去了。
“即便如此,朝廷仍有强兵勇将数十万,这两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谢恒继续试探道。
“哼,数十万强兵勇将,不过是些酒囊饭袋!”赵知铨拿出一份邸报递给谢恒:“去岁东虏入寇,一路深入二千余里,朝廷几十万大军尽皆避战,除卢象升外竟无一人敢正面与东虏交战,那刘宇亮平日自吹通晓军事,自请外出都督军事,结果倒好和孙传庭带着十几万大军龟缩晋城不出,坐视东虏南下,这样的军队拿来对付流贼尚可,一遇强军便会大溃。”
谢恒看着唾沫横飞的赵知铨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不过仔细一想说的倒也没错,历史上的明军打流民猛地不行一碰上清军就动辄大败,可谓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当然明军战斗力低下也不能全怪士卒,边军从天启朝开始便一直缺饷,饷都没得发谁会给你玩命。
“那您是觉得张献忠能成事?”谢恒问道
赵知铨摇摇头:“张献忠不过一介流寇,称霸一地有余,夺取天下却是不足,真正有威胁的乃是关外的的东虏,关内的这些人俱都不足为虑。”
谢恒笑了笑看着赵知铨道“那你为什么觉得你和我父亲能够成事?”他已经把想问的都问了,这会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综合前面的种种他敢肯定老爹生前和赵知铨密谋的大事就是造朱家的反。
赵知铨楞了一下大笑道“我果真是老了,居然被你这毛头小子套了半天的话。
“没错我和你爹之前确实在谋划造反,山上的那队人手和老夫手中的暗堂也都是为了造反而准备,我们先前是准备响应湘南的矿工一同举事,可惜事到临头你爹和你兄长却意外身亡,随后张献忠也投了朝廷矿工起义也被镇压下来,天下形势大变,当时你又并不知晓我们的计划,老夫无奈之下只能先放下造反一事先将你推上帮主之位稳住局面,想着后面在徐徐图之。”
见谢恒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赵知铨也不再隐瞒,将全部情况和盘托出。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跟着你干呢?再者就算如你所说就渔帮这点人又能成什么气候了?再说了先生如此厉害为何不自己去干了?”谢恒如连连珠炮弹般连着抛出三个问题。
赵知铨耐心解释道:“远的汉高我就不说了,本朝的太祖当年仅凭数十骑起家不也照样打下了延绵二百多年的大明吗?现今渔帮有数百人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谢恒沉思了起来,他并不是不想造反,只是现在时机并不成熟,要造反起码也要等到张献忠把官军主力引到四川的深山里遛弯的时候,中原空虚的时候才行,这会造反只会让人家群殴。
见谢恒不说话赵知铨继续循循善诱道:“老夫若年轻个二十岁肯定便自己干了,可惜我已四十有二想干都没了那份心力了,但你不同你正值年少,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莫非你要一直窝在这邹溪铺做个渔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