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一个民宅内。
张献忠看着手上的信不断冷笑道:“这个熊文灿还真是贪得无厌,前几月才给他送了孝敬过去,这会居然又来要了,难不成他还真把我当郑芝龙了。”
自前年开始,起义军便不断受挫,先是李自成在陕西被洪承畴一顿暴揍,损失了不少人马,偏偏这个时候洪承畴还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一路衔尾而追,李自成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残兵败将一路跑到川西大山里玩荒野求生去了。
李自成遭殃了下一个自然就轮到张献忠了,崇祯十年八月,张献忠在南阳让左良玉逮到猛甩了两个耳巴子,部队大溃就连他本人也受了伤,张献忠见势头不对急忙跑到湖北麻城和‘好兄弟’刘国能会和。
过了两个月,顶不住官军压力的张献忠便又毫无负担的背刺了好兄弟刘国能,崇祯十一年正月初九张献忠进入谷城并赶走了刘国能的部下,并在四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熊文灿的招抚。
不过张献忠名义上是受了招抚,但实际上既没有解散部队,也不听熊文灿指挥,甚至还在谷城屯田征税,这种‘招抚’不过纯是熊文灿的自我安慰罢了。
随后刘国能也在湖北接受了招抚,几个月后‘曹操’罗汝才也在房县接受了太监的招抚,一时之间天下大半的义军都被官军招抚……
“父亲,我看这熊文灿恐怕是想捞最后一笔了以后把咱们一起灭了。”一旁的义子张可望说道
“哼,这群王八蛋收了老子钱还想弄死老子,真当老子好惹不成!”张献忠愤怒的把信拍在桌上看着一旁的中年文士说道:“军师你说说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中年文士名叫李秉贞,是张献忠接受招抚后从周边招揽过来的,像他这样的张献忠营中还有不少。
李秉贞起身拱手道:“自从月前朝廷便不断向咱们周边增兵,先是令入卫京师的甘肃边军南下湖广,再是命新任三边总督郑崇俭出武关直奔襄阳,再加上就在左右的左良玉等部,其意在我,已十分明显。”
“前两日接到消息,四川总督傅宗龙前几日刚到了郧阳。”张可望补充道
虽然熊文灿没把张献忠当回事,但总有人关注着他,比如兵部尚书杨嗣昌,他在张献忠受抚之时就曾极力反对,无奈那会崇祯铁了心要招抚,杨嗣昌这才作罢,后面又遇上清军入寇情况紧急便把这事放了下来。
到了今年四月清军退去,杨嗣昌又想起来这事,便与熊文灿合谋想要调兵快速解决张献忠这个麻烦。
李秉贞继续说道:“依在下之间,咱们与官军早已势同水火,不如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
“父亲,咱们先前投靠官军不过是权宜之计,眼下官军对咱们动了杀心,不如就依李先生之计,咱们在反了便是。”张可望也在一旁说道。
张献忠眉头紧蹙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利弊,说实话眼下这个时间绝对不是造反的绝佳之时,但官军步步紧逼,他不反又能如何呢。
思考片刻后,张献忠猛地一掌拍到桌上咬牙道:“妈的,不管了,可望你去带人先宰了阮之钿这个王八蛋,然后再告诉兄弟们,”张献忠停顿了一下随后面容狰狞的说道:“我张献忠,又反了!”
……
崇祯十二年五月初九,张献忠叛于谷城,知县阮之钿服毒自尽……
天下又动荡了起来,只是不知这次会鹿死谁手……
……
邹溪铺码头客栈内。
远在千里之外的谢恒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有更头疼的事。
谢恒拿起一把破烂不堪的腰刀看着赵知铨问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我爹藏在这的兵刃?”
赵知铨笑道:“是的,这可是你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回来的,怎么你还看不上啊。”
谢恒前几天一直在陪着大小姐逛街直到今天才空下来,想起之前老爹之前藏下的兵刃,一时起兴便要赵知铨带他过来看看,没想到一开门便看到了一堆破铜烂铁。
谢恒摇头道:“就这一堆破铜烂铁怕是连只鸡都杀不死别说杀人了。”
赵知铨解释道:“本朝兵刃乃是违禁品,私运兵器被抓可是会掉脑袋,能弄到这些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先凑合用着吧。”
“就凭这些东西,先生确定咱们能打过官军?”谢恒冷笑道。
“那又怎么了,”赵知铨满脸无所谓“当年陈胜吴广拿着竹竿木棍不照样干成了,你现在好歹还有的用已经很不错了。”
陈胜吴广……尼玛那是几千前了和现在能比吗,谢恒心里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