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敢伤我吗?”
如此近的距离,女子一眼便看到藏在青色儒袍之下的玄夜司差服上绣金花瓣。
她缓缓松开手,脸色越来越难看。
顾恒松了松衣服,将外面的儒袍一点点褪下,露出里面的黑色差服。
再把脸上的妆饰缓缓摘去,自顾自的说道:
“姑娘是薛家哪房的,嫡出还是旁出,还是远族,说不定我们两还能攀上个表姐弟关系!”
顾恒挂着和煦笑容的原貌。
但他长相在女子眼中仿佛是魔鬼。
忽的,顾恒的气势骤变,没有儒袍的儒雅,凛冽如同寒风:
“今日,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他拿出乾皇给他的大理寺玉佩,高高举起,看向女子,一字一顿道:
“违者当场处死!”
外面,一大批便衣褪去外衣,提着刀柄将周围包围。
门外,腰后别着两把短刀,左胸位置绣着一整朵花的玄夜司指挥佥事大步走了进来,秦胖子笑呵呵的跟在后面。
“杨怀义,京师玄夜司指挥佥事,后天六重。”
不少有身份的赌徒都认出了此人,但他们畏惧并不是杨怀义的身份,而是他本人,是京师玄夜司中少数的外地人。
能胜任京师玄夜司的指挥佥事全凭手上的粘的血够多。
不论妖魔还是人族都是!
杨怀义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子,声音平静:
“薛雅薛姑娘,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此时的薛雅浑身的血都是冷的,她没想到会在京师看到她最不想看到人。
“杨大人居然能入京师,真是没想到!”
“哈哈哈!多亏了司主和陛下厚爱,也多亏了你们把京师弄得腥风血雨,不然我还真进不来!”
杨怀义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目光看向顾恒:“说说你的证据!”
顾恒上前拱手,随即来到在虎爷面前,从其身上搜出九个一模一样的骰子。
此时的虎爷已经是大汗淋漓。
“九个一模一样的骰子!”
他把上手的骰子展示给众人看,脸上却露出十分疑惑的神情:
“大伙是不是也很好奇,为什么他的身上有九个一模一样的骰子的呢?”
“虎爷要不你自己来解释?”
脚跟像是扎在地上的虎爷一动也不敢动。
见虎爷变成了猫,顾恒不再浪费时间,一脚站上方桌:
“这是第一种骰子!”
顾恒拿起一枚的一面用力敲在桌面上,第二面,第三面......
若是放在筒子里声音没那么明显,但被顾恒如此用力敲击,很多人立刻发现了不对,每个面的声音都不一样。
“这种骰子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样,但每个面的材质天差地别,所以落地时的声音也完全不同。有经善赌博者很容易就能听出是哪个面落得地!或者后天强者也能轻易听得出来!”
顾恒拿出第二批骰子:“这是第二种!”
这次没有靠着声音判断,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投出又捡回。
结果每一次都是一点或者二点。
“这种骰子里面暗藏玄机,永远只能抛出一点和二点!”
顾恒笑着看向虎爷:“这也是您最后拿出来的骰子!”
“还有第三种永远只能抛出五点和六点!他们就是在用这种骰子和各位玩,如是想,尔等下辈子也别想赢一盘!”
场中炸开锅,所有赌徒怒目而视。
其中穿着华丽的贵公子脸色赤红一拳轰在房梁上:
“家父督察院副都御史,你们薛家敢如此欺骗本公子,我一定要参你们薛家一本,要让你们家破人亡!”
有人起头,整个赌馆唾骂声轰响不休。
“嘭!”顾恒一巴掌拍在方桌上,直接将方桌拍的四分五裂:
“够了!这事会有玄夜司还诸位一个公道!但该走的流程一个不能少!”
几十名玄夜司的司吏涌入赌馆中,将人一个个带走。
杨怀义起身,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薛姑娘自己走吧!”
顾恒盯着薛雅的背影,眉头微皱,他调查过薛家所有嫡系和旁系,并没有薛雅这个人。
看向旁边的秦胖子问道:
“这人是薛家的?”
秦胖子嘿嘿一笑:“薛家在昌南远亲,不知道离开本家多少年了,有没有薛家血脉都另说,就剩个薛姓了!”
“此女十八开始习武,如此二十已有后天实力,薛家本家一听说屁颠屁颠的就去认亲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会被人如此抛弃了!”
顾恒有些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没看出来?薛雅就是薛家推出来背锅的,不然赌馆里怎么就她一个姓薛的,还不一定有薛家血脉。”
“一旦出了事儿,薛家便可以借口说薛雅与薛家毫无关系,只要脸皮厚朝廷还能真的下罪?”
秦胖子摇了摇头:“平江薛家,没一点人情味!”
顾恒有些恍惚,想起了私盐案中自己娘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