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风烈烈,大雪漫灌天地。
终于,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担忧,一手轻握住小姑娘瘦如干柴的手臂。
苗青曹没有表情,一如往日的酷吏形象问道:
“苗青画,你老实告诉我,这药到底有没有用!”
床上的小姑娘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把小指翘起,一如小时候两人打赌的样子:
“嗯?药吃了好久了,怎么会没用呢!
哥哥!”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苗青曹神情没有变化,被小姑娘勾住的手传来清晰的拉扯感:
“过了今晚,哥哥就十九了,是要找一个嫂子了!
老家我们种的树长大了,要搬过来的哦!
还有明年的新衣是哥哥的,不要再给我了......”
小姑娘像个唠人的老太婆,而眼中的光泽越发黯淡。
苗青曹感受着妹妹越来越微弱的脉搏,怔在原地,每一句都像是刀子扎在他的心口,却轻声解释了一句:
“哥哥现在出去烧香,要些许时间,你一定要回来在睡觉好吗?”
不等小姑娘回答,转身打开屋门,合上。
泪水决堤。
全然没有酷吏的形象。
疯了似的冲出门,豁的停在门口,是向左向右?
向左前往彭府,向右前往玄夜司......
忽的,想起顾恒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是向左,还是向右都是自己的选择,想好了再决定,莫要后悔!
莫要后悔......
“我根本没有选择,每一个机会我都没有选择。”
撕心裂肺,绝望的呼喊犹如梦魇咆哮。
而他决然的向着冲向右边巷口,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
玄夜司内,顾恒换了一件大衣,坐在火炉前烤火。
还有不少司吏正热闹的贴着春联,玩儿着小游戏。
薛雅提着一只兔子,架在火上烤,侧过头去问道:
“我跟刚刚有什么不一样?”
“更漂亮,更美丽了!”
薛雅小嘴一嘟,不高兴了:
“如此敷衍?”
“嗯?敷衍吗?可是我句句属实啊!”
顾恒两手一摊,装作无辜。
薛雅上下打量着顾恒,忽的开口:
“你有事瞒着我?”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顾恒惊了,下意识的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看着越来越气愤的薛雅,又笑呵呵道:
“今日街上遇到的那名百户你还记得吗?”
“嗯?那个拦我们路的?”
“不错!他妹妹要死了,我给他了点提示,或许今晚会来‘拜访’我!”
“哦?他不是彭世仓的属下吗?不去找他?”
顾恒若有深意的摇摇头:
“他明白,彭世仓不行,所以会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