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正殿中,静的落针可闻。
空气中仿佛瞬间凝结出一层寒霜,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余盛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眼中燃烧。
他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长相,自从晋升指挥同知后已经有多久没人敢用这个来嘲讽他了!
余盛的嘴唇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 你竟敢如此放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
倒是一旁的彭世仓先是一阵恼怒,随后变成了嘲讽和戏谑。
没想到这个京师来的这么没有眼力劲,这种话也敢说得出口!
这下子都不需要自己出手整治了,余盛自己便会弄死他!
顾恒却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冷:
“两个蠢货!在动手之前也不调查清楚!
本官的调任令上写的清清楚楚:官随境升!
两位是不认识字还是觉得圣上的口谕比不过你们嘴里的道理二字?”
余盛瞳孔一缩,他根本没看过顾恒的调任令,连人名都是从彭世仓派来的司吏口中听说的。
一直以为就是个运气好的京师弃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
而彭世仓也愣在原地,他不知道是因为他没资格看同级别司吏的资料。
两人之间陷入了奇怪的知识盲区。
顾恒看着两人之间的表情,不屑的拂袖:
“以陛下口谕的意思,本官在晋升后天的那一刻便已经是指挥佥事了!
刚刚余同知的话本官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谁的道理大,就听谁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底下有谁的道理比陛下的大!
所以彭世仓的指挥佥事一职就该撤销,而我才是新上位的指挥佥事!”
余盛拿玄夜司的规矩压自己,那自己就把乾皇搬出来。
他就不信了余盛敢顶着乾皇继续对自己施压!
余盛老鼠眼滴溜溜转,再度恢复之前的模样,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笑呵呵的改口道:
“顾佥事,这事想来是本官的失误,既然如此本官这就叫人改写档案,你要相信,本官对陛下绝对是忠心耿耿!”
场中只剩下彭世仓孤立无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面早被挂在了天花板上,自己敢走就要被撕下来了。
以顾恒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把彭世仓放在眼里。
全力施为之下,这只老鼠也能杀!
顾恒径直向着殿外而去,语气幽幽道:
“我听闻城中传言说彭千户与高家小姐情感破裂,连当年诗会的诗词都是找人买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只脚踩在门槛上,转过半个头:
“余同知,你觉得呢?”
彭世仓低沉的脸色骤变,极好的忍气功夫都快撑不住了:
“顾恒,你莫要胡言乱语!”
而余盛老鼠一样的眼睛却眯了起来,心中对顾恒嘲讽自己丑的气消散大半。
他肯给彭世仓如此大面子就是看重其背后的高家。
如果此事为真,高家还能不能忍受外人的嘲笑,接受彭世仓这个外人?
如此说来,他对彭世仓的态度就要重新考量了。
“此乃彭千户的家事,本官无意插手,事已至此,误会已解,本官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便不多做停留了!”
说完立马跑路,在这之前这个老油子还是选择两边都不站。
余盛能安稳的坐到如今位置可不是别人施舍的,而是他自己一步一步争取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