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暻换了鞋,裹上一件外套,出来前还不忘问一声,“沅沅,我们出去吃个饭,你想吃什么回来给你带。”
“老板,我什么都不想吃。”沅沅比时暻矮一点,拉着时暻撒娇的样子倒让顾方想起了许久没见的妹妹顾昔,沅沅拖长了音调说,“回来给我带杯上海嬷嬷的草莓大福不要布丁,谢谢老板。”
“也不能什么都不吃呀,我们吃什么就给你带什么,你先自己给他水着,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沅沅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关上了门。
顾方可算明白下午时暻噘嘴撒娇是跟谁学的了,虽然看起不太聪明,但还是可爱的,时暻可以多撒娇。
“你好点了吗?”顾方问。
“不说还好,我怎么感觉我这一觉醒来,浑身都疼。过了那个专注劲儿,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抗议。”
“你睡眠浅,怎么不单独开一间?”顾方记得时暻以前和顾昔住一间房,顾昔晚上睡觉有点打鼾,时暻常常被吵醒,独自跑到院子里一坐就是半宿,他以为小哑巴想家了,后来才知道时暻只是心太重,醒了就睡不着了。
“我这不是也得省着点钱吗?也能互相照应。而且我看着沅沅,总觉得她有些像顾昔,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顾昔现在怎么样。”时暻说,“好像……自从我回天都市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顾昔很好,她去年去德国读机械工程了,全额奖学金,我只给她出了生活费。”谈到顾昔,顾方的语气里难以有掩饰的骄傲,“估计她不读到头是不会算完了。”
“你们兄妹俩都很好,比我这个废柴可强多了。”出了大门,一阵湿润透骨的冷空气袭来,时暻裹紧了外套点了支烟,长舒一口气说,“要是婆婆知道……”
“外婆会知道的。”时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方打断,“你也很好,别这么妄自菲薄。”
“啊?”时暻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转头对顾方自嘲地一笑,街边的霓虹灯映入她带笑的双眼,一片不输于星光的璀璨。
她破罐破摔地说,“我算什么很好呀,我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家人想利用我,酒肉朋友做鸟兽散,公开的恋人与我毫无感情,我真正喜欢的人又不肯接受我,陌生人嘴里我就是蛇蝎,谁见了都能找到论据骂我几句……婆婆要是知道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应该很后悔救了我。”
顾方笑着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笑什么呀,顾方,你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对不对?”时暻不依不饶。